兩人追著大菲,一路出了扶風曲苑,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之前砍柴火的南山。

此時天已黑透,唯一的光線便是天上渾圓的月亮。玉盤一般的月亮周圍暈染開微弱的紅光,似乎在昭示著什麼。

快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黑暗中,兩人瞥見人影一閃,轉頭就見大菲遁地消失不見。

餘培和孟堅快速來到大菲消失的地方,發現地面上有一個容得一人跳下的窟窿,看形狀和位置,兩人瞬間確定了,這個窟窿就是白天時大菲誤打誤撞掉下去的那個洞穴。

“怎麼辦?是跳下去還是在這守株待兔?”孟堅問餘培,看那躍躍欲試的模樣,已經等不及要跳進窟窿裡一探究竟了。

餘培抬頭再次看了眼微帶血色的圓月,心中不好的預感很強烈,於是他搖了搖頭:“先回扶風曲苑。”

孟堅詫異,但很快便同意了:“行,聽你的。”

然而兩人剛反身打算原路返回,地面上的窟窿突然二次塌陷,只容一人的洞口迅速擴大,如同吞噬遊戲裡的無底洞,頃刻間把餘培和孟堅吞了進去。

餘培和孟堅腳下一空,身體立時下墜,失重感裹挾著兩人,索性這種缺乏安全感的感覺很快消失,兩人重重摔在洞穴底部。

咔啦啦一陣脆響,孟堅摸了摸四周,黑乎乎的並不能看清四周都有什麼,但憑藉手感和聲響,孟堅很快確定了:

“大菲那個丫頭還真沒說謊,洞穴裡的確遍佈許多骸骨。”

孟堅話落,並未聽到餘培的回答,不由多喚了幾聲,依舊沒有回應。

孟堅並不知道,餘培摔下來的時候,頭部碰到狹窄的洞壁,正迷瞪著呢。

餘培身體素質不錯,很快恢復清朗,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孟堅。

“孟堅?”

回答餘培的,是空蕩蕩的迴音。

尋孟堅無果,與此同時,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又響了起來。

聽聲音就在前方不到五米處,但因為洞底一片黑暗,餘培不能確認唱戲的人,是不是在五米之外。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只有一往無前,才能突破困境。

只是短暫的遲疑,餘培徑直向前走去,但約莫著到了五米之外,聲音瞬間拉遠,仍然與餘培隔著大約五米距離。

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餘培的視野豁然開朗。

舉架頗高的木質建築,碩大的戲臺,層層帷幕之後,陌生的唱詞再次響起。

雖然與餘培依然隔著五米距離,但餘培這次聽著唱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吾與周郎暗生恨,秋江明月照梨園……”

不知其意的唱詞令聽者滿心生疑,餘培雖然聽不懂,但並不妨礙他去探知帷幕後的唱戲人。

快步走上戲臺,撥開層層幕布,餘培意外於,唱戲的人依然是大菲,但是看她一舉一動和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完全不同。

“少年郎,你我有緣,我必將我畢生所學傳授於你。”

未等餘培探明眼前的人和大菲到底有什麼區別,頭部突然遭遇重擊,嗡的一聲之後,無數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被灌注進來,迅速覆蓋自己原有的記憶,直至將他原有的記憶邊緣化甚至抹除。

……

餘培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但仔細想來,他唯一重要的事,便是將自己畢生所學,傳授給眼前這些小不點兒。

王海旭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餘培,小聲問秦美:“怎麼回事?你看小培弟弟的眼神兒,好像不認識咱們了?”

“他不一直這種死魚眼。”

“小美姐,培哥雖然眼神空洞,但和死魚眼還是有差距的。”

劉赫彬附和白桐雪:“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