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聽他突然說起錢的事,語氣緩和了一些,“錢的事不急,等以後再說吧。”

周源心裡過意不去,本來他們已經攢了點錢,因為黃冬英的事,全花完了。

“小姨,等我大學畢業,一定還你。”

“嗯,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畢秋放下電話,重重嘆了口氣。

周源回到院子,來弔唁的人越來越多,黃冬英的孃家人也到了。

畢家志迎上去,乾嚎著說:“大哥,你說,阿英怎麼就丟下我,一個人去了。”

黃家大哥年紀很大了,鬚髮皆白,已經退休。

聞言也擠出兩滴淚,說:“我們兄弟姐妹六個,就這個妹妹最命苦。”

“都怪我沒本事,沒讓她過上好日子。”畢家志抹著眼淚,低頭哽咽。

黃冬英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兩個弟弟。

她爹在國營的鋼材廠上班,不到五十歲病死了。

黃家大哥接了班,搬到城裡後,就很少回家,也沒有生活費寄回來。

兩個姐姐也出嫁後,家裡就剩黃冬英兩個弟弟和一個老孃。

後來老孃也病死,黃冬英一個人撫養兩個弟弟,給他們娶妻成家,自己才出嫁。

不過,可笑的是,在黃冬英連生兩個女兒,被畢家老太太磋磨,被畢家志冷落的時候,黃家沒有一個人替她出頭。

在她病的時候,也就每家給了幾百塊錢。

說到幾十萬醫藥費,都哭起窮來。

一個說孩子還欠著房貸車貸,退休金都拿去給他還錢了。

一個說,家裡的房子剛推了重建,家底都已經掏空。

個個都難的家裡都揭不開鍋。

如今她死了,倒是來的整整齊齊,個個滿臉哀痛。

不過這也怪不了別人,畢家城裡的房子都捨不得賣了治病,誰又會給他們做冤大頭。

“這也不怪你,是她沒這個命。”黃家大哥擦了擦眼睛,道:“我們先去給妹妹上炷香。”

“好的,大哥,這邊請。”

畢元在一旁,冷眼看他們上演手足情深的大戲。

畢武坐在棺材旁,低頭玩著遊戲。

黃家大哥厲聲呵斥:“你在做什麼?”

畢武嚇了一跳,抬頭見上他們,笑道:“大舅,二舅,三舅,二姑三姑,你們來了?”

“你笑什麼?”黃家大哥指著他罵道:“現在是你笑的時候?”

畢武連忙收了笑臉,低頭端端正正的跪著。

畢家志連忙上前說道:“大哥,昨晚接阿英回來,小武就哭了一晚上,又守了一夜沒睡,孩子還是很孝順的。”

黃家眾人面色不虞,冷冷看了他們一眼。

由黃大哥帶頭,一起給黃冬英上了一炷香。

家屬謝禮後,便來到外面,畢元給這一家子安排了一桌。

“小元,”黃二姑叫住她。

“二姑,什麼事?”

黃二姑朝她神秘的招了招手,低聲問道:“你現在和周光晨怎麼樣了?”

“離婚了,還能怎麼樣。”畢元不想談這些。

“我跟你說,”黃二姑湊道她耳朵邊,說:“我們家那邊,也有個男孩子離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畢元一聽,立刻直起身要走,“不去。”

“哎,你別急啊。”黃二姑拉住她,道:“你聽我跟你說,那男的是個小包工頭,家裡條件相當不錯,在市裡有一整棟房子。”

“不過,他結婚結的早,家裡有四個孩子,最大那個二十多歲,已經結婚了。最小的跟小源年紀差不多,現在讀高中,你嫁過去,什麼都不用操心,也不用出去幹活,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