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子開枝散葉,這是常事,等日後新人進了門,你也要和她們好好相處。”

納妾?

該來的還是來了。

宴允雙手緊握,雖然雙親常言。

男子三妻四妾正常不過,自己也應該坦然接受。可真當要把自己的相公分給另外一個女人,還要和另外一個女人共同服侍這個男人,宴允心口很難言。

她抬頭看了一眼鄭吉華。

他們已經成親十餘載,自己對他,從未有過半句忤逆的話,自己將他照顧得妥妥當當。

所以她還是希望相公能夠開口拒絕公婆的要求。

可鄭吉華的視線根本就沒落在他身上。

反倒是和一旁的丫鬟還在說話。

而上座鄭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今天要她表個態。

宴允的孃親教過她。

長輩提出什麼事,自己不能開口忤逆,必須應承下來。

鄭吉華的孃親,自己的公婆,是要讓自己因為納妾在這裡表個態。

相公不出聲,她選擇低下頭回答公婆。

“是,我一定會照顧好新進門的新人。”

話音一落。

鄭吉華握住了身旁丫鬟的手,那丫鬟被嚇了一跳,臉上卻是嬌羞不斷,她暼了一眼宴允,那眼神裡滿是挑釁。

鄭吉華拉著她的手親了上去。

“我說過,會讓你當妾室,你就一定會是,這就是你的相公。”

丫鬟低下頭。

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讓宴允在這一刻感覺身體不適,她明顯感覺到那個丫鬟毫不掩飾挑釁自己。

可那種被激起的憤怒沒有太久。

她放鬆了,對,就是這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她再抬起頭,臉上還是那首內服溫順的模樣。

她走到鄭吉華身邊,丫鬟想收回手,不過沒有來得及。

宴允滿嘴都是無法忍受的感覺,就在下一秒,嘴裡的鮮血噴了那個丫鬟一臉。

鮮紅的血液順著丫鬟的尖叫聲往下落。

宴允已經聽不見了。

視線最後所見,是鄭氏一臉厭惡的嘴臉。

是十年?還是更長?

宴允記不清,14歲那年就被雙親送上了鄭家來的花轎。

在鄭府,從未數過年頭。

只有賢良淑德,就是自己最好的做法。

因為得體大方,那雙親魏家就永遠臉上有光。

宴允也是這樣做的,可性格暴戾且陰晴不定的相公,直到她吐血倒下的那一刻,都未曾有過絲毫關心。

宴允清楚地感覺到,這一次倒下,她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丫鬟們抬著她,去了隔壁的偏方。

而她之前的主屋被進進出出張燈結綵的丫鬟掛滿了紅色的燈籠。

每天隔著一牆之隔。

那些下人都在說,鄭吉華納妾的事情,雖說是妾,卻和正妻的禮待沒什麼區別,說是比娶正妻更熱鬧。

宴允是倒下,卻不是聾了,所以不僅這些話,鄭吉華帶著那個妾在隔壁弄出什麼汙言穢語的動靜,她也聽了。

誰都沒有想到如牛一般的宴允倒下了,倒下了一天,兩天,五天……

半個月之後,鄭吉華來過,他在門外的位置沒有進來。

他遠遠的在門外,用最冷漠的聲音告訴宴允。

“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失常的人,你這失常治不好,就不用再回主屋了。”

他只留下這一句話,便再也沒來過。

來伺候宴允的丫鬟也對她越來越不尊敬,將她的珠花偷走,當著她面說小妾有了身子,還說過些日子,她就會被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