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耳邊是一如既往的那個熟悉的聲音,但此刻的彥琛卻有些害怕聽到,他緊了緊手裡的烙爻刀,強行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夫人說,讓你跟我去一趟秦嶺。”

“去秦嶺幹嘛?”彥淮看著彥琛通紅的眼眶,買不了賬,一塊兒長大的兄弟,他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撒謊,“母親呢?”

“夫人和家主出門了”

這句沒撒謊,但隱瞞了,彥淮神色淡了下來,今天是他的成年禮,彥輒和顧翎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想到此,彥淮顧不得再跟彥琛套得不到的話,腳步微轉,迅速向偏殿走去。

“族長!”彥琛蹙眉看著彥淮的背影,最終還是咬牙跟了上去,夫人說錯了,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即便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保護彥淮的訓練,但生死關頭,彥琛還是沒有辦法忽視前者的感受。

彥淮從來都不是一個被保護的角色,更何況現在還是彥輒和顧翎已經遇險的情況下,強行帶他去秦嶺,只怕是會傷到他。

偏殿的屋頂上,血脈感應被彥淮最大程度地覆蓋了整個崑崙,但什麼都沒有,他們不在崑崙。

彥淮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沒有看向彥琛,仍舊背對著他:“彥琛,別耽誤時間,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從小到大,這是彥淮第一次用冷冰冰的語氣叫他的全名,彥琛心臟一抽:“跟我去秦嶺。”

這是得不到答案了……彥淮瞳孔裡染上了幾分戾氣,他撇過頭,抬手便取下了頭上挽發的素簪。

簪挺的末端尖銳,瞬間就劃破了彥淮的掌心,幾滴血液順勢落在了腳下堆積的白雪上,刺目極了。

彥琛見狀手指蜷縮了幾下,但終究還是沒有阻止,因為那個地方,血引秘術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果然,深紅色的血液從掌心中探頭探腦地躥出來,像一根紅色的細線一樣只在半空中嗅了一會兒,便如同一個迷途的孩子一般耷拉下來,散成了血霧。

傷口已經慢慢開始癒合,但彥淮卻在血霧中僵住了,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茫然無措,怎麼會沒用?

蒼龍一族的血引秘術有三種:凝聚、驅散和尋族人,彥淮用的是第三種,按理說,彥輒和顧翎與他是有血緣紐帶的,應該比其他族人的感應更強烈才是,但現在是為什麼?

死了?

彥淮不信,開始責怪昨晚的雪下得太大,到現在了都還這麼冷:“彥”彥琛

乾澀不成聲的嗓音破碎在寒風裡,彥淮轉身看著彥琛的眼睛,臉上帶著無意識表現出來的惶恐,他不信邪地又試了幾次,直到血沫黏附在修長的指間,被隨意地甩在地上

血引還是散了……彥淮的眼裡一片猩紅,機械地繼續划向掌心。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覆蓋住了彥淮的手掌,但簪挺的末端沒收住,狠狠地劃過了那隻手的手背,血色的筋脈吃痛痙攣,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豁口。

“阿淮……”彥琛奪下了彥淮手裡的素簪,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沒管手背上的灼痛,只是攥著彥淮的手,兩人的血液混合著滴落。

“我知道你不會乖乖跟我去秦嶺的,我也不想你走所以你聽好了,族裡有內奸,家主和夫人一個時辰前就在西南陣受到了伏擊,這些都是汪家的陰謀!你冷靜點!”

彥琛使勁掰回了彥淮就要衝出去的身體,他摁著彥淮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引你過去,然後對族人下手,你現在是族長,你要保護蒼龍一族,然後再去西南陣把家主和夫人平安帶回來!”

轟——

彥琛話音未落,遠處的山巔上就綻放了一朵橘紅色的煙花,那兒是繼任儀式舉行的廣場,而煙花,預示著外族人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