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哦?當真?”

銅鏡中倒映著一張雍容華貴的臉,蕭皇后鬢邊簪插著一支金鑲玉鳳簪,頭戴鳳冠,冠上鑲嵌的明珠熠熠生輝。

她檀唇點朱,輕笑一聲,由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高貴典雅之氣。

錦繡上前幫她佩戴好玉帶,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可不是,聽聞皇上昨夜去賢月宮的臉色都不太好,賢妃娘娘責罰御前宮女一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是皇上不痛不癢的斥責了她幾句,倒也沒說什麼。”

皇后瞟了她一眼,撫了撫鬢邊的鳳簪,她的眉頭輕揚:“有沒有什麼,等會見了賢妃不就知道了。”

說罷,皇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嗤了一聲:“毒辣,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錦繡抿唇微笑:“皇后娘娘,各位娘娘都到了。”

皇后揚眉,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將手搭在錦繡的腕上,緩緩行至殿內。

宮中的嬪妃不多,賢妃坐在皇后下首,她的對面便是嘉妃,嘉妃身邊的坐的是大公主生母,九嬪之首媛昭儀。

媛昭儀身邊坐著的是蕭充容,她是皇后的遠房表妹,皇后當年進王府後久未有所出,便主動的給皇上納妾,擇了自家的遠房表妹進來。

蕭充容之下就是林嬪,她從前是皇上王府中的通房,未入宮前還是有幾分恩寵的。

如今也是勢微了,不過她出身不高,一進宮還能坐到嬪位的位置,也是難得了。

林嬪之下便是燕貴儀,她同林嬪一樣,從前是皇上的通房。

皇后的目光徐徐掃過眾人的面上,端的是一副端莊得體的笑容,她一展笑顏,客套了一句:“諸位妹妹來的好早。”

許賢妃不屑地轉過頭去,每每請安皇后總是託大拿喬,要她們喝上好幾杯茶才肯出面,便是要她們等著這位金貴的皇后。

“賢妃,昨日沒有睡好嗎,怎麼眼下烏青這樣深。”

賢妃聞言,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眼睛,但下一刻就反應了過來,她出門前明明檢查過妝容,無半點紕漏。

皇后又怎能看出她眼下的烏青深不深,不過是開了個口子等著笑話她呢。

蕭充儀掩嘴偷笑,幽幽開口:“只怕是皇上昨夜一來一回,更是受累。”

許賢妃的臉上又青又白,神色十分難看。

昨夜皇上沒有留宿於賢月宮,只是略坐坐就走了,賢妃才得了他的訓斥,也不敢撒嬌賣痴的留他下來。

蕭充容這話豈不就是暗指許賢妃沒能留住皇上,反而讓皇上來回奔波。

“本宮與皇后說話,有你什麼事,難不成你仗著是皇后娘娘的表妹,便可以隨意插嘴了不成。”

蕭充容一噎,但很快的揚起了唇:“賢妃姐姐這是何話,一家子姐妹說話逗趣,哪來這麼多規矩呢。”

賢妃斜了她一眼,倒是難得的沒有再嗆她。

嘉妃輕笑一聲:“賢妃姐姐也別吃心,不過說到這,臣妾倒是有些好奇,那宮女是如何得罪了賢妃姐姐,賢妃姐姐竟給她如此大的羞辱,絲毫不顧及她是御前的人。”

賢妃的指甲一緊,死死地摳著自己的掌心,她眉頭一皺,輕哼一聲:“皇上都還沒說什麼,各位姐妹就別瞎操這個心了。”

說完,賢妃起身朝著皇后一服,神色懨懨:“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告退了。”

皇后淡淡抬眸,面上依舊和順大氣:“回去吧。”

一場請安便這麼不歡而散了,賢妃踢了一把路邊的石子,神色厭惡又低落。

宮裡果然是沒有秘密,也怪她太過心急去懲治林珍漓,讓她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被其他嬪妃嘲笑幾句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皇上心裡會怎麼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