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是林珍漓侍寢,除她和皇后以外,沒人能在養心殿內過夜。

林珍漓安然睡在顧淮序的懷裡,她卻了無睡意。

她能感覺到,顧淮序已經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許雲嫆殘害皇嗣一事雖說是板上釘釘,但憑藉許太后和大皇子這兩座靠山,難免顧淮序會顧及。

可顧淮序更在意的是她不僅殘害皇嗣,連嬪妃都不肯放過,只要是略微得寵的嬪妃,都被她視作眼中釘。

林珍漓本無過錯,都已經在她手下過的如此艱難。

顧淮序是眼裡容不得沙子之人,一再的容忍,實際上是加速了她被顧淮序厭惡的速度。

林珍漓莫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所以她不能成為兔,她要做狐,看著別人傷春感秋,而不做這宮中的怨女。

…………

快到年關了,這是林珍漓在瑤華宮中的第一個年,也是她成為嬪妃的第一年。

一年內,從正八品選侍到正五品貴儀,她走的每一步,都算數。

林珍漓的身子寒氣重,從前還不覺得,今年冬天感覺格外的冷,也許是陳太醫還在給她調理身子的緣故。

她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自己包裹好,這才能放心的出了門。

她從來沒覺得去鳳儀宮的路這麼長,又冷又滑,要是她能坐到九嬪的位置,就能用轎攆了。

每走一步,林珍漓向上爬的心又堅定了幾分。

鳳儀宮中,顧淮序今日也來了,嬪妃們扎堆嘰嘰喳喳的,都想在他面前博得關注。

林珍漓來的挺早的,她給皇后請過安後,坐在位置上哈了哈氣,把手埋在袖子裡。

顧淮序的眼神不露聲色的流露在她的面上,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眼裡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嬪妾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陳小儀和徐小媛住在一個宮中,兩人是一起來的。

陳小儀福了一禮起身,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在林珍漓和皇上臉上流轉,隨後,才收回了若有似無的目光。

林珍漓的嘴角輕輕扯起,她對上陳小儀的眼神,玩味而挑釁,彷彿是在譏諷她一般。

陳小儀的手在袖子下緊緊地攥成了一個拳,她的眼神冷凝,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許雲嫆的折損,看似與林珍漓毫無關係,但她總覺得林珍漓沒有那麼簡單,她比之許雲嫆,更加有城府。

這也是陳小儀第一次,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低賤的宮女,而是一個對手。

若是一個不留神,也會被她害去的對手。

顧淮序和皇后叮囑了一些年節需要注意的事情,便也就散了,皇后自入了年以後便染上風寒了,顧淮序關心了她幾句,也就離開了。

林珍漓也畏寒的很,她拉上了葉采薇一起回宮,葉采薇的腿自那日在大雨中罰跪也落下了些不好,這麼冷的天,腿總是隱隱作痛。

林珍漓不禁暗自“呸”了一聲,這吃人的皇宮,人進來了,便不是完整的人了。

林珍漓溜得倒是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顧淮序也準備離開。

顧淮序剛一起身,便被陳小儀給圍了上來:“皇上,嬪妾在御花園的梅園後襬了熱騰騰的羊肉鍋,皇上不若賞個臉同嬪妾一起賞梅?”

顧淮序和眼神盯著林珍漓乾脆利落離開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她:“好。”

徐小媛見狀,也笑盈盈地看向顧淮序和陳小儀:“嬪妾也想湊湊趣呢,姐姐帶上嬪妾吧。”

“都是姐妹,自然的。”

陳小儀說是同意的,但也僅限於與她交好的徐小媛,旁人她是看都不看一眼。

宋小媛則是輕嗤一聲,不與她們一起獻媚爭寵,她選擇在鳳儀宮中侍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