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捂唇一笑:“這許家啊……兩個女兒,一個在同道殿永不許出殿門,一個則剛進宮幾個月就被打入冷宮,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林珍漓眼皮輕掀,淡淡道:“德妃慎言,太后娘娘可也姓許……”

德妃的眼神一僵,她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訕訕地看了四周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

眾嬪妃輕笑一聲,看向德妃的眼神各有揶揄之色。

皇后輕咳一聲,告誡眾人不可多口舌,德妃失言,自然是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日子漸漸過去,夏去秋來,眼看又要到冬日了,也將迎來她成為嬪妃的第三年了。

林珍漓落寞地看著眼前的銀杏,苦嘆一聲。

自從入了秋以來,太后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庶三品以上的嬪妃都需到太后宮中侍疾。

今日輪到林珍漓到慈寧宮中侍奉,她穿著樸素但又不失嬪妃該有的優雅大氣,太過樸素會讓太后覺得人人都穿戴素衣,是為不吉,所以淡雅就好。

林珍漓深吸了一口氣,往慈寧宮走去,太后對她的印象不佳,雖不至於苛責,但她還是有些怵太后的。

慈寧宮中。

林珍漓淨了手進殿,卻發現眼前一抹熟悉的明黃色身影在太后床前坐著。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

顧淮序抬手示意她起身,她乖順起身,李偉便讓人搬來了一張凳子給她坐。

許太后睨了她一眼,別過眼去,淡淡道:“你好幾日沒來……今日她來了你也來了,怎麼……怕哀家欺負了她去……”

許太后說著,便喘了口氣,她面色蒼白,一臉的病容,又咳了好幾聲。

顧淮序理了理手中的衣裳,他輕笑一聲:“兒臣惦記母后的病還有錯嗎。”

許太后定定地看著他,她的手死死地攥著被子,手背上青筋凸起。

“別以為哀家不知道,許家,便是……”

顧淮序咳了一聲,打斷了許太后的話:“許家是自作孽。”

許太后的神色激動了起來:“你別忘了你身上也流著一半許家的血,御史中丞彈劾許家,是否是你授意!”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林珍漓說的,她的語氣驟然凌厲了起來,嚇得林珍漓一抖。

什麼彈劾,她真不知道。

林賦之被晉為御史中丞才不過兩三日,不過這孩子向來端直,上諫君王,下彈朝臣,丞相府屢屢出錯,導致前朝後宮不寧,想也是應當被參奏的。

林珍漓低著頭不語,她不能與太后爭辯,只能交給顧淮序。

顧淮序微微抬眸,他輕笑一聲:“許家這些年越來越放肆,朕已經容忍多回,實不能再忍,母后若是太關心許家,自己的身子也就好不起來了。”

許太后突然咳了一聲,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逆子……”

突然,她轉頭看向林珍漓,二人雙目相對,林珍漓這才發現太后的臉色鐵青,嘴唇白的不像話。

“賤人,蠱惑聖上,難不成你這樣的身份還妄想太后之位嗎!”

林珍漓立馬下跪,她有些委屈,默默低頭承受太后的怒火:“臣妾不敢……”

話還沒說完,顧淮序便上前將她拉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一臉病容的太后。

“朕說了,母后實在憂思太過,您若不想的這樣多,身子才能好轉。”

太后這一生,從小小貴人爬至皇貴妃,又坐到太后的位置上。

許家也從從六品小官一路官運亨通,坐到如今當朝丞相的位置,太后一輩子殫心竭慮,身子早就操勞過度,積勞成疾。

前段日子皇后也病了,後宮大小事宜便落在了太后的身上,許昭容被打入冷宮,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