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扯下她脖頸上的太極雙生魚玉佩,並著自己的,握於掌心,微微用力,玉佩四分五裂。

蓮厭哭得慘烈,哭得抽搐。

少女滿臉絕望,就像被斬斷了一直以來的期盼嚮往,悲傷迷惘:“師兄不要,師兄,我沒有害人,我從來沒有害過人,不要放棄我,不要……”

她攥緊他的衣袖,然而青年只失望複雜的看著她,毫不猶豫地斬斷了袍袖。

蓮厭看見不遠處,沈椿棠穿著七彩流仙裙奔了下來,拉住秦浮光的手。

同情憐憫地看著她,自責道:“大師兄,師姐她好可憐啊,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揭露出來的,我太害怕了大師兄,我們幫幫師姐吧?”

溼潤的眼淚一顆顆落在晶羽上。

蓮厭硬生生哭醒了。

她隱約自己回屋後,實在是內心憋悶,就拿出了高人道友留下的冰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這是她近日養成的習慣。

她實在沒有太多朋友,前世因著沈椿棠最後的背刺,她對朋友這兩個字也避之不及。

逃亡的五年,重生歸來後,她始終清清冷冷,對所有人都豎起提防,更別提交心。

這隻冰晶羽毛倒是像個傾聽樹洞。

蓮厭用帕子擦拭乾淨冰羽上的淚水,又輕輕吹了吹,自言自語:“對不起啊前輩,今日喝多了,忘記將你收起來了。”

少女窸窸窣窣拿出銀色小盒,剛將冰晶羽毛收進去,門口就傳來了咚咚地扣門聲。

“主子,你睡了嗎?”

少年的聲音像是雪山融化後第一縷淌下的雪水,透著初春的寒意和清冷。

蓮厭聽見了,但是不想搭理。

她現在臉上淚痕未乾,還沉浸在前世被捨棄逐離的低窪情緒裡,眼神懨懨的,像個被雨水奚落後的小孔雀。

蓮厭以為自己不出聲,小可憐應該自己就走了。

沒想到少年膽子無法無天,過了會兒,竟然膽大妄為地自己推門進來了。

蓮厭聽著慢慢靠近的腳步聲,眉心緩緩蹙了起來,她這會兒頭暈得很,稍一遲疑,少年就走到了她身邊幾步遠的地方。

清冷的夜風伴隨著腳步聲湧入溫暖的內居。

兩人飲了夜酒,清澀微甜的酒氣在周身環繞。

少年恭敬有禮地又喚了兩聲:“主子,你睡了嗎?”

“主子……”

蓮厭,聽見腳步聲又逼近了幾步,迅速閉上了眼睛。

邵闐居高臨下望著睡著的小仙子。

小仙子似乎哭過,眼睫因為淚珠的溼潤而纏連在一起,顯得愈發濃黑捲翹。

少女的臉素日裡總是冷凝雪白,這會兒卻透著酒醉的薄紅,柔軟豐潤的紅唇微張,微微吐息的唇縫兒裡露出一點潔白牙齒。

因為不雅的睡姿,綢緞般的長髮有一些沾到了嘴角頰邊,襯得墨髮更黑,面板更白。

蓮厭雖然闔上了雙眼,但其他感官的感覺更加靈敏。

她能察覺到小可憐在看她。

莫非是想酒後亂性?

蓮厭想起逃離人間的那五年,在勾欄酒肆裡看見的一幕幕不堪,心生疑竇。

但轉念想,小可憐已有心儀之人,那麼努力的賺靈石攢彩禮,該不會心思如此齷齪?

她腦海裡念頭百出。

莫非是想行竊?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小可憐膽子倒是大,難怪一杯接一杯猛灌,敢情酒壯人膽,打著行竊的主意。

蓮厭正想著,就感覺到少年探手來到她腰間。

她的乾坤袋正系在腰上。

但是乾坤袋都是有主人靈識的,認了主的,除非主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