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學生無禮,斗膽請這位郎君賦詩一首,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陸遠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他語文水平是一般,更不會吟詩作對,但好歹也是泡在唐詩宋詞里長大的,作詩不會,文抄公也不會嗎?

語文課本隨便抄一首不弔打你們?

能讓你們一個個痴兒傻子的形容自己的學生,簡直不知所謂。

“王將軍,我送你一首《涼州詞》”陸遠從檯面捧起一碗葡萄酒,朗聲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詩聲剛落,國子監的學子們啞口無言,崔明則深吸一口氣。

好詩!

此詩不提痴兒術數,換成了出征前的豪言壯語,這與王源身份貼合,輕輕一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再問一聲征戰幾人回。

崔明眼前立馬浮現一群軍士高舉酒杯,邀月痛飲的畫面。

最重要的是,葡萄釀與夜光杯巧妙結合,崔明可以想象,這詩傳頌出去,不來一杯葡萄釀,都不好意思說上戰場。

當然,軍中不可飲酒。

但不妨礙葡萄釀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到時葡萄釀必定水漲船高,誰擁有這酒的貨源,將會大賺一筆。

與瞿明不同,王源想到了軍中同僚,每次出征都是新臉孔,每次歸途又幾人?

詩詞說得豪情灑脫,但真正經歷了,便知道其中悲傷。

李靖微微頷首,為將者必須心硬如鐵,他早已過了傷春悲秋,到了生死看淡的境界。但好詩,仍像拂過湖面的軟風,吹起一波皺摺。

一將功成萬骨枯。

枯骨背後是誰人?

李承乾乃少年,聽了這詩,立馬感到渾身熱血沸騰,不禁讚歎:“小郎君,以為你算術夠厲害了,想不到文才也是如此之高。”

城陽正要說理所當然,小兕子搶先道:“嗯吶!~小囊君好膩害噠!~”

城陽轉過臉,問:“代國公,這回信小郎君是大學士了吧。”

李靖點頭,“的確不錯,恕老夫眼拙,我正式向殿下道歉。”

城陽撇過小臉:“代國公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陸遠板正她的頭:“小丫頭,別這麼沒規矩,國公已經道歉了還不依不饒,這樣就是你不對了。快給國公賠禮。”

“哦。”城陽應了聲,對著李靖頗為正式地施了一禮:“代國公,城陽無禮,對不起。”

李靖詫異,城陽公主未免太聽話了吧?

程咬金道:“這樣看來,你是真的教導殿下。”

李承乾不想拖下去,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宮。”

崔明這回不攔了,他要趁這詩未流傳出去之前,儘快入貨葡萄釀,否則,過一天就虧大了,他讓舞姬撤下,躬身道:“太子慢行,崔明就不遠送了。”

陸遠正想抱著裝金子的箱子,卻被程咬金攔住了前路,抬頭問:“怎麼啦?”

程咬金:“那個九九歌什麼時候教我?”

陸遠以為矇混過去了,想不到這傢伙還惦記著,轉過身:“太子殿下,可否讓孫杰來東宮,我找時間教他,以後讓他轉教其他人。”

李承乾點頭:“孫杰,你可願意?”

孫杰想不到陸遠要教他算學,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啊。

他忙不迭上前,伏下身子,雙膝跪地,“小人願意。”

就這樣,

一隻牛馬在同學們羨慕的目光中,滿心歡喜地跟在陸遠後面,離開品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