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雁愣了愣,隨後真的思索了許久,方才答道:

“沒有,完全記不清,不過也許確實會有那麼一段模糊的經歷。”

紅鴞意料之中般笑著,解釋道:

“很正常,因為那段記憶就是我們還未從靈能載體中覺醒出真正自我意識的階段,也正因為它太過模糊,所以很可能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位刀娘和你們人類講過這些東西。”

“但我不一樣,或者說我們不一樣。當年包括我在內的那一批刀娘,在血災降臨前剛剛要進行靈能賦存,所以我們直接接觸到了血災。同時也意識到,它們是活的,不是單純的一個個能量集合物,而是一個個擁有意識的生命體。”

“這時我們就理解了,靈能賦存不僅僅是單純的能量灌注,更是在恆定量的靈能平衡中偷取掉一部分來充作我們的意識,鑄造的刀娘越多、對靈能的消耗越多,這種被偷取的靈能缺口就越大,

而為了繼續維持這種平衡,血災就會出現,作為靈能的負面降臨在這片大陸,以填補靈能的缺口。”

巫連這才有了些許恍然大悟的意思:

“我貌似知道為什麼近些年隨著靈能開發和伶刃姬鑄造越來越頻繁,血災也越來越猖獗了。”

“還是主人聰明呢~”紅鴞勾起嘴角:

“所以說,那個一號伶刃姬在鑄造時跳過了靈能賦存的階段,導致打破了這種一直以來都在保持的平衡,因此造成了為填補靈能缺口而生的血災的突變。”

“是血災本身在生氣,一號伶刃姬的出現打破了本就殘酷的平衡,如果他們繼續進行那種伶刃姬的鑄造工作,用不了多久,一切就都會亂套。”

這一番話下來,屋內坐著的三個人類面面相覷,感覺像是讀了一長篇論文。

許久的沉默過後,白野鷺緩緩抬眼,看向紅鴞,眼神相當複雜:

“我想大概理解你的苦衷了。那些人的確會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地從你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而你也的確具備這個價值。”

紅鴞點了點頭,但旋即扭頭看向巫連笑道: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不會得手了。”

午後的時光難得的愜意,巫連躺在床上,臉上蓋著本不知道哪個三流書社出版的《關於我轉生成為異世界少女法師這件事》,

這書連作者名都沒有,寫得也是一番流水賬,但卻意外地讓他找到了看前世網文的感覺,這也讓他忍不住看了下去,不過內容依舊是無聊到讓他看得睡著了。

陽光透過地下室細長狹小的窗戶有些吝嗇地投射下來,照在他一半的臉上,有些暖洋洋的。

自和西蒙見面那晚過去,巫連和紅鴞就沒再出過門,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天,不過大概是不超過一週的,

在這段時間裡,老鷺和雪長淮一直在致力於蒐集一切有關血災和一號伶刃姬的訊息,同時也不忘幫巫連繼續蒐集獵殺者刃御師的行蹤,

但也許是因為巫連夜襲明步常的緣故,剩下的兩位獵殺者大概是意識到了威脅,至今仍在蟄伏,找起來相當困難,

不過這並不讓巫連感到意外,畢竟獵殺者本就是行於暗處的灰色職業,隱藏行蹤是他們的必修課之一,不是每一個獵殺者都像那個明步常一樣驕奢無度,自然就很難找了。

但問題就在於,在情報工作上,他和紅鴞幾乎沒有半點可以幫忙的地方,同時也不能隨便出門,這就導致他倆已經幾近頹廢地在雪長淮的地下室裡賴了好幾天了。

迷迷糊糊間,胳膊邊傳來突兀但熟悉的觸感,他抬手向一旁摸去,好巧不巧地按到了紅鴞的腦袋。

紅鴞此刻正輕閉著眼睛睡著,巫連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躺到看書看睡著的自己身邊的。

他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