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再一次潑灑在這個逐漸落入夜幕的城市,匯聚在地面上的水流混雜著汙濁的血液,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彎曲的小河。

一隻厚實的軍用皮靴猛地踏破了一處血怪肉堆附近的血泊,兩位一高一矮、身披黑色雨衣、將面龐籠罩在陰影之下的人影在攤位前站定。

攤主剛剛語調圓滑地送走一位出手闊綽的顧客,正把那一沓綠色的鈔票往腰包裡塞,抬眼便看到了來人。

“老闆,怎麼說?看上哪部分了?肉啊還是爪子啊?今天的貨是剛從城區那邊淘來的,別看品相不怎麼樣,質量包好!”

面前的兩個人影沒有說話,也絲毫沒有動彈一下。

眼神溜滑的攤主這才發現,似乎不僅是眼前的兩人,在方圓二三十米內均分佈著十幾個同樣行蹤怪異身著雨衣的人,他們看似都在幹自己的事情,但實際上都在有意無意般朝這邊打量著。

攤上事了。

他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與此同時伸手便摸向桌下的一處夾層,那裡面存放著一把雖然沒有膛線、做工也粗糙不堪,但要想把面前這倆人腦袋爆掉依舊綽綽有餘的手槍。

,!

氣氛在不經意間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周圍的許多販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聰明的已經開始光速收拾攤位準備跑路,

他們這些人和再裡面那些黑市大佬不一樣,都是沒有背景的販子,真要來了什麼人物過來刁難,有一個算一個都得進去蹲個十年半載。

但眼前這個攤主不一樣,他賣血怪肉也是出於迫不得已,家裡有兩個重病的父母,妻子也身落殘疾,如果不是聽說有哪個人一夜之間屠淨了東南城區的血怪,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撿血怪回來賣。

冒險的確是冒險,但要是賺到了那就是盆滿缽滿,縱使自己在黑市待了這麼久,但他已經很久沒有聞到大把鈔票的香味了。

父母的病比癌症還要可怕,那是前些年在科隆沃沾上的血災瘟疫,能挺這麼久全靠他在黑市賺錢買的藥,眼下已經是時日無多了,

他唯一的目標,就是賺夠了錢好給妻子養身子,也好讓這個家有能力承擔起撫養一個孩子的責任,無論孫女還是孫子,能讓二老看到自己抱了孩子,盡到了責任的他給父母送終也才算是說得過去、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但下一秒,一把閃著閃光的銳利飛刀便當場貫穿了他試圖去摸槍的右手,將他的手掌整個釘在了桌面上。

攤主悶哼著,他抬起因疼痛而變得血紅的眼睛,張嘴想說些什麼,也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急切想要求饒,但總之是張大了嘴——

迎接他的卻是又一柄飛刀,輕而易舉地貫穿了他的喉嚨,轉而當場擊碎了腦幹。

不遠處跑來兩位同樣一高一矮身著雨衣的身影,高一些的那個有些緊張:

“大大人,真的就這麼您似乎什麼都還沒問啊?”

“只不過是一群蛆蟲,何況它還要張嘴咬你一口,殺了也就殺了,有什麼影響嗎?”

“可可是,這裡畢竟是”

獵殺者刃御師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這裡是黑市,甚至很可能是我們目前知道的最大的一個,但別忘了我來這兒是要幹什麼的,要想找到他,這裡是最好的打探情報的地方,

而為了讓這些蛆蟲聽話,我們首先最該表現出來的,就是氣勢。”

話剛說完,他忽然間將視線放到一處角落。

“哦?這裡還有其他膽大的蛆蟲沒有滾蛋麼?”

這邊的攤主與顧客早已稀稀落落地跑開,而只有那處角落裡,兩個撐著同一把黑傘的身影正朝這邊望來。

黑傘邊緣墜下的雨幕裡,兩雙血色的流光忽然閃現。

:()我家銀毛刀娘怎麼會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