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城防特種“百夫長”以及體型更大、火力更猛的“千夫長”機甲已經從大型蒸汽飛艇底部依次解開保險跳下,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完成部署,開始對即將要形成一片血海的血怪群發起猛烈進攻。

道道機槍與機炮子彈無情地撕扯開條條猩紅血路,破碎的肉塊四濺橫飛,形成一幅壯觀而又詭異的畫面。

一時間,血怪群的攻勢的確被壓制住了,但封冷知道好景不長,他作為主管血之刀娘調查事務的哨政隊長,這時卻被臨時特調過來指揮鎮壓血災,傻子都能猜得出來,事態已經在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祟薔薇站在一旁,她的耳朵被旁邊千夫長機甲的開火聲震得有些發疼。

“真可惜了,那些房子裡估計還有很多平民的財產吧,他們要是還活著,看到自己家變成這樣,估計也不想活了。”她看向一棟街角的房屋殘骸,那是剛剛有一隻血怪用自己背上的甲殼硬生生彈開百夫長的炮彈造成的。

機甲的火力縱然可觀,但在壓制血怪的同時,毫無疑問也將這片城區變成了遍佈廢墟的小型戰場。

“可惜?”封冷輕蔑地冷笑著:

“呵,我倒是希望那堆血怪裡不要冒出幾個不知道為什麼沒死透的平民來,然後把那些俗套電影裡‘是先關門還是先救人’的老掉牙的倫理問題丟給我”

“這片城區死得越徹底,清掃行動才能進行得越利落。”

祟薔薇面色變得有些唰白:“主人你是在急著去做些什麼嗎?”

抬眼看向封冷時,她對上的卻是對方投來的那銳利而又暗沉的目光:

“作為一柄兵器,你的話疑似有點太多了。”

那眼神實在是過於冰冷,讓祟薔薇不禁瑟縮了一下,隨後便乖乖地低下了頭,沒再出聲。

封冷低頭看著本就不高的她頭頂的髮旋,眯了眯冷淡的目光,過了許久才緩緩收回:

“這才過去幾個小時,你就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了?你的目標就是拿下那個刀娘,除了這個任務,你沒有想其他東西的權利——沒有,也沒必要。”

包括夜城在內的幾乎所有飽受血災侵襲的自治城政府,都無比迫切地想要根除血災,而顯然,那個血之刀娘不僅可以成為他們鑄造完美兵器的依據,也同樣很可能在她身上尋找到根除血災的方法。

也正因如此,上面下達給封冷的命令很簡單也很粗暴:

把她帶回來就行,無論是死是活。

哪怕只有一塊碎片,那群科學瘋子也完全可以靠刀體鑄造時殘留的靈能將其重鑄,以達到他們的目的。

作為報酬,封冷不僅可以獲得一大筆錢款,更可以離開哨政,直接晉升成為夜城首席刃御師之一,無疑是絕佳的誘惑。

也正因為如此,他容不得這場針對巫連和紅鴞的抓捕出現半點差錯,如今這越發棘手的血災無疑成為了他晉升路上的絆腳石。

而正當封冷思考著,該以何種理由讓自己的副官接替指揮位置、自己好去親手把巫連從這座城的某個角落揪出來時,一位瑟瑟發抖的哨政刃御師提著袋東西,臉色煞白地報告:

“報報告隊長,我們在您指揮調查的南城區發現了這個”

他的手劇烈顫抖著,將手裡的簡單白色布包遞出,包袱看起來像是裝了一個籃球大小的不知名物體,隱隱散發著一股鐵鏽味。

封冷的面色更加陰沉了:“身為哨政,你還依舊做不到處事不驚嗎?”

說著,他一把接過那袋包袱,訓斥這位哨政的同時將其開啟,卻在目光下移看清那裡面裝著的東西時狠狠愣在原地,如同遭了雷擊。

布包裡裝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一顆雙眼驚懼大睜著的慘白頭顱,頸部橫切斷面相當光滑,並且幾乎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