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髮刀孃的目光頓時一怔,旋即帶著些許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血刀?”

“嗯,”艾蘭略顯殘忍的笑容倒映在車子前擋風玻璃上,顯得越發得意:“沒想到啊,那個傻子直席還沒開始撒網,我這邊就已經開始收網了。”

“這會是個大活,可能會很累,做好心理準備,嵐殘。”

被稱作嵐殘的刀娘點點頭,目光從方向盤前方的道路挪移到後視鏡上,透過它淡淡地看了一眼此刻正被拷在後座的白髮青年:

“那他呢?”

艾蘭回過頭去,看了眼始終坐在後面一言不發、面色冷漠地聽著二人對話的白野鷺,不屑一笑:

“他?哈哈,本來以為可以用他釣魚的,結果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通透了。等到了夜城,把他交給那邊的事務所吧,這小子可惹了不少人,他們會給不少報酬的,而且——”

他再次回過頭去看向白野鷺,後者冷冷地盯著他,看著他那逐漸放肆的笑。

“我相信他會在監獄裡度過充實的後半生的,呵呵”

白野鷺忽然間笑了,他的笑沙啞但尤其清晰,使得艾蘭的表情也稍稍滯住:

“哈哈哈哈哈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比我聰明到哪去了吧?”

艾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現在說廢話,對你的意義可不大。”

此時,車子已經開過科隆沃城的城門,正沿著一條將科隆沃城與夜城分隔開的江流上方的大橋行駛。

雨又一次噼噼啪啪地零落飄下,砸在車的前後窗以及頂部,發出細碎而又嘈雜的聲響。

路面開始變得溼滑,這讓嵐殘不得不稍稍降低行駛的速度,以防輪胎打滑。

“意義不大?”白野鷺抿著嘴笑著看他,那表情相當怪異,讓艾蘭的心底不知為何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說的是事實。”

白野鷺被手銬銬住的兩隻手在艾蘭面前攤開,隨著那兩根銀色的管狀物體在艾蘭的視線中變得清晰,白野鷺的笑容也越來越放肆。

“停車!!!”艾蘭幾乎是咆哮著對嵐殘喊出這句話的,後者則連忙一腳踩在剎車上,車子的輪胎髮出吱吱的摩擦聲,在溼滑的雨天路面上險些打滑,很快便貼著橋一側的欄杆停了下來。

而就在這數秒鐘的時間內,白野鷺眼神一狠,他手中那兩根銀色的管狀物頓時炸裂開來,爆炸產生的洶湧火光與濃煙伴隨著巨響頓時充斥了整個車內的空間。

嵐殘果斷地丟下方向盤,一把撲了上去,將艾蘭護在身後。爆炸接踵而至,二者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那震耳欲聾的巨響,以及車體被炸爛的噼啪聲。

爆炸轉瞬即逝,艾蘭緩緩從嵐殘的懷裡抬起頭來,只見原先白野鷺所坐著的車門已經被那兩根雷管炸開,而他本人則不見了蹤影。

“撲通——!”

一道彷彿什麼東西落水了的聲音響起,他在嵐殘的攙扶下站起身,扶著欄杆向下望去。

橋下的湍急水流如黑夜一般暗沉,而艾蘭所能看見的,只有一道很快便被水流抹去的墜落產生的浪花。

“要追麼,主人?”

嵐殘面色平靜地問道,她一手攙扶著艾蘭,一手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殘破的領口,以防那背後已經被燒了個乾淨的衣服滑落下來,露出些不該露出的。

艾蘭扒著欄杆向下看了許久,這才轉過身,在看到嵐殘被燒得末端有些捲曲的藍色頭髮時微微一愣,隨後搖搖頭,再次冷眼看向橋下的江面:

“這兒很高,水流也很急,掉下去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何況,我們也不怎麼需要他了,只不過是少點報酬的事兒,一個情報販子,犯不著多上心,我們主要的目標還是那個叫巫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