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連此刻剛剛把自己那條破破爛爛的風衣掛在衣架上,正翻箱倒櫃地在找藥箱,聽到紅鴞的話後頓時一怔:

“啊是的,抱歉”

紅鴞歪了歪頭:“主人為什麼要道歉?”

坐回到床上的巫連解開手上纏著的破布條,用酒精棉簡單擦洗了一下傷口,消毒時的灼痛感讓他微微蹙起眉頭:

“因為你主人我啊,沒什麼錢,租不起大房子。這屋子太小了,我自己一個人還好,讓你住著就很憋屈了。”

說完這句話後巫連不免也有些慚愧,這個世界上的很多刃御師其實都不缺錢,他們可以接委託、打競賽,甚至為政府效力,對他們而言錢是很容易搞到的,而他們的伶刃姬往往也可以享受到好的刃藥和保養;但此刻的紅鴞卻只能和自己擠出租屋,這實在是有點不太合適。

巫連這樣想著,同時心底也在思索著老鷺說的參與競賽的事兒了,他一個人對付過倒還好,可加上紅鴞性質就不同了,要考慮的事情著實有很多。

而紅鴞在看到巫連的表情變化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作為剛出爐就遇到了血災的伶刃姬,她本就沒有過家,能有個地方住,這她在之前就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了。

心情有些複雜的巫連正埋頭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手上的傷口纏新的紗布,卻被一雙柔軟冰涼的小手輕輕扶住。

他抬起頭,看到紅鴞正蹲在自己床前,學著他的模樣為他包紮。

不得不說,伶刃姬的確很神奇,學習能力相當強,紅鴞只是簡單看了幾秒便摸清楚了包紮的方法,此刻雖然手法有些笨拙,但動作卻很輕柔,比巫連自己來感覺要小得多。

不過大抵也是心理作用吧,巫連笑著看她,心裡想。

畢竟,對著這張姣好的面龐,這種傷口的疼痛很快就會被拋之腦後了。

紅鴞小心翼翼地捧著巫連已經包紮好的手掌,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隨後抬起頭笑著看向巫連:

“我只要在主人身邊,就不感到憋屈!”

巫連微微一愣,淡淡微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只不過是一瓶刃藥,一道看起來有些自作多情的、拿來表示心意的傷口,就能讓這孩子如此誠懇地說出這種話嗎。

他的心底不禁有些隱隱觸動。

和她一樣,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巫連也都幾乎沒有過真正的家。

“放心吧,紅鴞,既然跟了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吃苦的,明天咱們就去訓練,後天的考核,咱們勢在必得!”

“好的,主人!不過主人一直叫我的全名,有些奇怪呢。”

巫連怔了怔:

“怪?那我就叫你小鴞吧?”

“嗯嗯!我喜歡這個名字!主人給我起了個愛稱!”

“不是要不我再想想呢,貌似有點潦草而且,愛稱是什麼鬼啊”

但紅鴞顯然沒有聽進去巫連的話,此刻的她哼著小調,站起身在不算很寬敞的地板中央轉了個圈:

“小鴞,小鴞,哎嘿~只有主人可以這麼叫的名字!”

巫連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看著銀髮少女那跳脫活潑的身姿,目光有些複雜。

現在的紅鴞看起來就是一個百依百順的可愛刀娘,僅此而已。

但約莫兩個小時前的她,卻確確實實地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個什麼叫殺人不眨眼。

他當然和其他刀娘訓練過,知道每一把刀娘心中都有殺意,但她們沒有一個表現過像紅鴞那樣的狀態,剛出爐的刀娘再怎麼說也是新人,握刀的姿勢不會很專業,戰鬥的方法更是要全權交給刃御師去定奪——這也是刃御師存在的意義之一。

可當時的紅鴞,給巫連的感覺就像是已經在戰場上殺戮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