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貌似自己從頭到尾都一直忘了某個因素的特茵絲,下意識地將視線向紅鴞身後掃去,卻完全沒法找到那個身披風衣的棕發青年的身影。

明明他之前就一直站在那裡啊!只不過是在這個血刀又一次出擊的同時,繞

特茵絲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忽然明白為什麼此刻的紅鴞不上前繼續進攻了。

對方是在笑她。

笑她的輕敵、笑她的反應遲鈍、笑她居然會有戰鬥時將殺意感知全部放在對手身上的疏忽。

“終於意識到了嗎?太晚了!!!”

一聲毫無預兆的暴喝驟然自身後炸響,特茵絲甚至完全來不及回頭,便覺得一股冰涼但又帶有暴戾氣息的侵徹感自身後刺入。

銳利的疼痛眨眼間便貫徹了她的左半胸腔,將內臟穿透、絞碎,又毫無阻攔地穿過肋骨之間的縫隙,從她的胸前扎出。

血,大片大片噴薄而出的漆黑色血液眨眼間便讓她身上的禮服黑了再黑,綻放出了一朵黑色的血花,如同凋零破敗的黑色玫瑰。

“啊哈呃啊”

特茵絲怔怔地回頭,僅剩的左手顫抖著,依舊保持著那馬上就要掐完的手決,甚至絲毫不敢用它抓出一柄飛刀來反擊身後這個得逞的男人。

巫連冷酷到極致的雙眼闖入她逐漸模糊的視線,那如湛藍琥珀的雙眼中,夾雜著與那柄血刀如出一轍的暴戾和挑弄。

“一條胳膊換一顆心,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巫連嘻嘻一笑,同時手腕微微旋轉,深深從身後貫穿了特茵絲胸膛的血鴞直直沒入,僅剩刀柄,隨著他手腕的旋轉而絲毫不憐惜地刺激著她的每一寸痛覺神經。

“啊啊這你哈啊”

特茵絲的黝黑瞳孔中,疼痛和不甘匯聚成麻木,她甚至痛得發不出聲音,只是徒勞地從喉嚨裡擠出幾道難以置信的低喊。

但站在原地的紅鴞卻忽然一歪頭,神情嚴肅了幾分同時,猛然提刀衝上前:

“不對,她貌似還死不了!”

與此同時,特茵絲猛地一咬唇,拼盡了全身僅剩的所有力氣,抬腳向後用力一踹,

這一擊因為負傷而並不快,雖然被巫連有所反應地躲開,但也使得他不得不將血鴞拔出來。

背後和胸前同時噴灑出兩道黑色血漿的特茵絲絲毫不敢怠慢,迅速地加快了掐手勢的動作,同時她看到了那抹已經迅速衝至自己身前、拉扯出一道刀光的黑紅迅影。

就在紅鴞的刀就要劈到特茵絲肩膀上、將她整個人斜著砍成兩半的前一秒,

特茵絲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了。

紅鴞的刀猛然停滯,停在特茵絲身後的巫連鼻子前三厘米。

和蕾茲的突然消失不同,特茵絲的消失有很明顯的過程,她的身體先是迅速淡化,隨後變成了一縷很淡的黑色霧氣,如同融入了周圍的異陸紅霧般,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雖然不是同樣的突兀,但卻是同樣的無跡可尋。

雖然及時收住了手,但紅鴞的刀依舊在半空中停留了四五秒:

“跑了!?”

巫連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沾滿黑色血液的血鴞太刀,等待了許久,直到金手指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這才淡淡地嘆了一口氣,點頭:

“看來是的,她沒死。”

如果特茵絲死了,按理說有六成的機率血鴞會把她的詞條奪回來,就算他真的運氣差,對方死了也沒搶到,從剛剛她逃走的方式來看,對方能繼續苟活下去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紅鴞手中的本體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消散掉,她舔了舔嘴唇,又眨了眨眼,緊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和他手裡的血鴞,終於沒忍住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