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州,別打了!”

盛星黎雙手用力地拍打著車窗大喊,可是他背對著她,揮動著鐵棍,一下又一下地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身上砸去。

黑色的柏油地面上,一路腥紅的血跡蜿蜒著,如同一條溪流一般。

盛星黎的心跳彷彿在剎那間停止。

她害怕。

害怕他手上染滿鮮血的樣子。

“唐越州!”盛星黎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迴盪在密閉的空間裡,一聲又一聲,終於讓處在極端灼燥裡的男人有片刻的愣怔。

他如嗜血般猩紅的眼眸盯著地上的那一灘血水,抓緊鐵棍的指尖輕微的發顫。

又這樣了。

他一旦徹底被激怒,就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拳頭,就像是機器一樣,不斷地重複捶打。

“唐越州,別這樣,控制好你的情緒!”

上一世,他發瘋的樣子,她不是沒見過。

幾秒的沉寂,對他而言格外的漫長。

終於, 他閉了閉眼,將手裡的鐵棍丟在了地上。

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轉身,鋥亮的皮鞋踩過那灘血水,掠過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徑直走向車邊,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他一言不發將車子啟動,一個流暢的拐彎,車子駛入了地下停車場。

前不久血腥的一幕,像是陰森的電影畫面一樣,從盛星黎眼前掠過。

她機械式的抬起頭,看向前方開車的男人。

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條繃的很硬。

白色的襯衫袖口捲了起來,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握的很緊,脈絡清晰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盛星黎也不敢大聲地跟他說話,在這悄無聲息沉寂的氛圍裡,一丁點動靜,宛若都能成為一顆火星子,引爆一顆炸彈似的。

“唐越州。”她喃喃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很細微,若是不仔細聽,都聽不到她的聲音,“你能不能……別這樣?”

“怎樣?”

不知道是不是盛星黎的錯覺,她宛若從他的耳裡聽出了一絲不耐。

可是她卻仍是極盡耐心的勸道:“打架不好啊,我說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也會疼的不是嗎?還有……能不能別鬧出人命,這是一個法治社會,會有法律……”

“天真。”他冷笑。

盛星黎抿了抿唇,心跳如累。

車子在停車場停下。

唐越州並沒有立即下車,而是開啟車窗,點了一根菸。

“為什麼看不到我?”

盛星黎琢磨了好一陣,覺得他可能是在說,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他求救,而是要繼續跑這件事。

她微微斂下視線,輕輕舒出一口氣:“我覺得我跑得挺快,他們不一定能追上我,畢竟我可是高校馬拉松冠軍,我……”

“盛星黎。”他那淡漠的聲音裡,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盛星黎眼眸一耷拉,如實說道:“我不是看你臉色不好,怕四個人你打不過嘛。”

唐越州掐了煙,沒說話。

他開啟車門下了車。

盛星黎也跟著走下。

剛走進電梯, 李叔就打來電話。

盛星黎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將電梯數字摁倒一樓。

“星黎小姐,你人在哪?我的天啊,停車場這邊出事了,有警察過來了,你……”

“李叔,你到小區正門口等我,我馬上過來。”

李叔半信半疑的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盛星黎抬起頭,看了一眼身側的人。

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以他的手段自然能處理好。

但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以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