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她本想攢十兩銀子,打一隻銀鐲子,再做一套體面的壽衣。

但現在她不但想要八百畝地,還想老蚌生珠。

有個接管她茶樓的後人,那樣死也瞑目啊。

王婆忽然想開了。

可惜西門慶最近養傷。

她現在已經看不上老銀匠了。

關了茶樓,王婆向西門府走去。

“是你?”

門子洪爺一看是王婆,下意識地就有些厭煩。

王婆梗著脖子,說道:“老身要出城辦事,你家主人說過了吧,老身任何需求你們都得照做?”

“有事便說,俺年歲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洪爺無奈說道。

“要一架車,馬車牛車都行,不用車伕,老身自己會趕。”

王婆老神在在地說道。

“等著。”

洪爺懶得再廢話,氣呼呼地去套了牛車交給王婆:“草料都在車上,記得喂,還要喂水。”

“當老身傻不成,哪有牛不找水喝的?”

王婆翻了個白眼,牽著黃牛就走,要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去。

出了城,天色大黑,王婆點了燈籠掛在車沿上,盤坐的裙襬旁,一把雪亮的柴刀反射著光芒。

牛車速度慢,勝在穩當,王婆一臉陰鷙,七拐八繞,路上還有幾隻野狼跟梢,但王婆點了一根香,拍出一蓬花子藥粉,那些野狼就悄然溜走了。

總算在半夜時分來到了下馬橋村。

王婆沒停留,朝山裡走去。

天色微亮之際,王婆面前是一個寨門。

黑風寨三個字十分惹眼。

“站住,幹什麼的?”

守寨門的小土匪一下子來了精神,端著扎槍攔路。

恍惚間才想起來,沿途還有兩個暗哨,咋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就到了寨門?

一時間如臨大敵。

“孩子別怕,老身不是外人。”

王婆笑呵呵的說道:“告訴你們寨主,就是他乾孃來了。”

“嗯?”

土匪一皺眉:“俺們這有三個寨主,你說的是哪個?”

“什麼時候多了寨主?”

王婆嘀咕一句,道:“老身找王彪。”

“哦,那是大寨主。”

土匪打量了一下王婆:“你在這等著,別亂走。”

王婆也鬆了口氣,萬一寨主換了人,她可就白跑一趟了。

“噠噠噠……”

不多時,馬蹄聲響起。

只見一絡腮鬍漢子策馬而來。

還不等靠近寨門,便大笑三聲:“哈哈哈,乾孃別來無恙啊?!”

“你這孩子還是那麼壯。”

王婆下了牛車,一張老臉都笑成了菊花,“哎呀老嘍,真怕過幾年就看不到你嘍。”

“看乾孃說的,誰不知道乾孃年輕時那可是陽穀一枝花。”

王彪與有榮焉的模樣,笑道:“若非乾孃,俺當年就要病死,還是乾孃的一碗湯藥救命。”

他拍了拍胸膛:“乾孃此番前來必有要事,俺知道你著急,但是先別急,進山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