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棍三十,拖下去,退堂。”

那邊哎呦哎呦地打軍棍,李達出來拱手道:“郎君斷案,先看公序良俗,再用軍法,著實令人佩服。”

“少拍馬屁,若用律法斷案,這女子後半生孤苦,田三林毅也難逃軍棍,以免開了不好的開端。”

武洪嘆息一聲:“從那小娘子的神情上看,我倒不希望沒有亂點鴛鴦譜,田三林毅這樣的人,就算死也該死在戰場上。”

“郎君英明。”

李達又拱手:“下官就看不出這許多門道。”

武洪指了指李達,正好陸彬回來覆命,“軍棍打完,用了八成力道。”

“他們人呢。”

武洪問:“可還能走?”

“勉強能走,一起去了剛分配的雜院子。”

陸彬說:“依照郎君指令,有成親者都要安置小院和田地,皆在城外。”

“嗯,不錯。”

武洪點頭:“等佃戶和逃戶來縣衙造冊,都要分配相應口糧田,順便鼓勵開荒。”

“郎君且放心,登記造冊的紙張皆準備完畢,田契房契都會相應登記更換。”

李達說道:“前宋之物都已拋棄。”

“哥哥...”

段景住盯著一頭黃毛興匆匆而回,身後跟著人抬了三口箱子。

“如何?”武洪一笑。

“哥哥料事如神,果然有很多逃戶,我趁機敲詐他們才給開城門。”

段景住喜上眉梢:“結果竟然搞了一千八百兩銀鋌,看不出這些富戶真有錢啊。”

“幹得不錯,給兄弟們該分的要分,其餘皆入庫造冊。”

武洪用力拍了拍段景住肩膀。

其實這兩日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籠絡人心,但又要搞出規矩的手段。

不能令慾望失去枷鎖,也不能寒了追隨造反眾人的心。

待陽穀縣整理完畢,此後攻城拔寨便按照這套規矩。

接下來,那些吏員要逐個鄉村進行分田與方田,也會很累。

或許會有人趁機中飽私囊,但只要別太過分,武洪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鬧大了,殺一批就是。

在事情中開始守新規則,總好過搞出新篇幅,讓眾人迎難而退的好。

另一邊,林毅分了個城外土屋,兩間房,帶個小院。

他趴在一張鋪蓋上,傻樂起來:“這回好了,前後得了二十貫錢,有了房,還有了五畝中等旱田,讓佃戶先種著,有時間也去收拾莊稼,當一回小地主。”

旁邊就是田三,他的院子在隔壁,此次患難與共的他,爬過去幫忙抹藥,一邊笑道:“俺只顧著報仇了,少分了兩貫,其他都一樣,回頭登記造冊,拿了田契房契,咱們也算恢復祖上榮光了。”

“比祖上好多了,咱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見過這些錢?”

“那倒是。”

“誒...”

林毅壓低了聲音:“那嬌娘你真養著啊?”

“不然呢,唉,當時也是衝動了,還連累了你。”

田三說:“但爺們兒犯了錯,就該擔著,俺就養她一輩子,不碰都行。”

“也對,當時我也沒想別的,只想幫你了。”

林毅抹好了藥,又爬過去給田三抹,一邊說:“郎君仗義,只要咱們辦事沒問題,賞錢一文都不少。”

“陸都頭也夠意思,降了力道,還送咱金瘡藥,這可是西軍的寶貝。”

田三抹好了藥,佝僂著起身,齜牙咧嘴的。

正好嬌娘送來麥粥,還加了肉末,肥肉特意切成了指甲大小,怕熔化沒了,吃不到肉滋味。

“多謝嬌娘,之前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