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戶都在城外。

“拖出去。”

武洪一擺手。

鄆哥和農兵一起拖拽高大的陸鼎。

武洪也出了門,環視彈壓過後的眾人:“我現在依然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放棄土地的地主舉手。那個被射死的算作自願放棄,他不反對就算答應了。”

那個被射中肚子的地主,一動也不動了。

這時,一個小地主顫巍巍舉起了手,他只有五百畝旱田,不想跟那些動輒數千畝的地主們共進退了。

“其餘人都不舉手是吧?”

武洪再次環視,一擺手:“都抓了,關進大牢。”

他又對陸彬道:“留幾個願意帶路的,去把這些地主家都抄了,反抗者殺。”

“得令!”

陸彬立刻開始挑選人手。

“俺願意帶路,俺也想造反。”

有僕從開始反水,立刻遭到怒罵。

但罵人的很快被掌嘴。

“其餘都押進大牢,擇日公審。”

武洪又道:“令縣衙張貼告示,但凡受到地主欺壓的冤屈者,皆可直面知縣訴冤。”

“得令!”

鄆哥立刻去辦。

這小子身高還沒有繼續長高,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算是個合格的兵了。

武洪又對陸彬說:“佃戶中有願意投軍者,皆可獲得五畝熟田,登記造冊後統一發放。”

“哈哈,這麼一來,佃戶基本都會讓家中青壯當兵,都得樂瘋了。”

陸彬不由敬佩武洪,這種給佃戶們獲得土地機會的方式,簡直殺人誅心。

至少這些地主指望不了佃戶聯合起來,反抗新官府了。

武洪沒去抄家。

大老爺心善,看不得血腥。

他帶著七八個老兵油子善後。

屍體用草蓆捲了裝牛車,街上的血跡也要衝洗乾淨。

陸續又來了兩撥商賈富戶,都捧著不算很大的寶箱,就跟後世的茶葉箱子差不多。

他們一看牛車上十幾具屍體,還有不斷潑水洗刷的血跡,頓時像鵪鶉似的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上前。

他們一方面是為表明立場,一方面是想趁機買撲陽穀縣的幾個生意。

買撲,其實就是壟斷。

眼下酒水行業是買撲法。

整個宋徽宗朝,酒麴都要從樊樓購買。

銀子直接落進宋徽宗的腰包。

但民間少不了私自造酒麴的小釀酒戶,肯定是偷稅漏稅的,便可趁機將看不順眼的官員貶去收酒稅。

他們原本也是從樊樓買酒麴的釀酒戶,一個叫馬來寶,一個叫牛德華。

“郎君既然起事,那我等便買撲陽穀縣酒麴,各地來買酒麴的銀錢,郎君的衙門拿七成,我等拿三成。”

馬來寶獻上寶箱,裡面是一串東珠項鍊,珠光寶氣的。

商人逐利,在他們眼中只有生意。

“那就七三開,去縣衙造冊,按時交稅即可。”

武洪退回寶箱,問道:“你們不是番邦,不需要納貢。可會釀造高度酒?”

“郎君是指臭酒?”

馬來寶沒動寶箱。

“對。”武洪點頭。

“五代之時便有臭酒從漠南傳來,不少釀酒戶嘗試製作,發現味道很臭,像是放久了的濃醬。”

牛德華說:“且入喉辛辣,頗受詬病,只有出力的運河船手、力巴喜歡喝幾口,便頭暈腦脹的去睡覺,所以釀造數量一直不多。”

“我訂購一千斤臭酒,度數越高越好。”

武洪將兩人寶箱徹底推回。

“郎君且放心,我等必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