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山佔地十分廣闊,正當陳慶元三人一邊閒聊一邊閒逛的時候,遠處幾個身穿白服的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走近一看,卻是七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們穿著白色的喪服,正抬著一口棺材朝著青石鎮的方向走去。

“咦?是你們三個小傢伙啊。”在幾人的旁邊,陳清凌淡淡笑著看向正在走近的陳慶元三人。

有些疑惑地看向正在抬棺的幾名老者,從他們的身上,陳慶元感受到不到半點的靈力波動,也就是說,他們都是沒有靈根的凡人。

“清凌叔,他們這是?”陳慶元作為三人中的老大,開口問道。

隨著陳慶元的目光,陳清凌看向那口棺材,長嘆一口氣道:“不過是又一位族人壽終了,這裡七人都是清厚的兒子,正準備將他抬回山下青石鎮的老宅呢。”

隨即,七名老者有些氣喘地將棺材放下,恭敬地朝著陳慶元三人一禮,“見過三位仙師大人。”

七人中隨便一人的年紀,看起來都已經超過三人年紀相加的總和兩倍還要多。但修仙界就是如此,陳清厚沒有突破築基,那麼他沒有靈根的後人,輩分和地位便永遠要比有靈根的陳氏族人要低。

“清厚他早年刻苦修煉,可惜五靈根的天賦到底差了些,一直到壽終臨煉氣後期還差了一步。”陳清凌低聲說道。

“而後來他老來得子,卻沒有一個測出靈根,所以在壽終之前,他就說過了要入土青石鎮的心願。

抬棺的七名老者之中,為首看起來像是老大的往前走了一步,羞愧地說道,“我等讓家父和家族蒙羞了。自從十歲之後與父親分別,如今已經六十多年沒有再見面了,家母臨終前也一直唸叨著。沒想到,再見面時卻已經……唉。”

這話很好理解,十歲左右便是測靈的時候,七人若是個個都沒有靈根,想來讓陳清厚是十分失望的。

如此,失望之下將自己的子嗣和凡人妻子安置在青石鎮,從此不再看望,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修士修煉不記年,連自己都已經三年沒有回過家了。

“幾位不必如此,想來這位便是清厚叔了。”陳慶元看向半透明的棺材,裡面躺著的族叔看起來甚至要比抬棺的七人還要年輕一些。

從剛才那七人中老大的語氣中,陳慶元能聽出他對他的父親是有一些怨氣在的。

畢竟生了自己,卻因為沒有靈根就將自己和母親“拋棄”。

但陳慶元很能理解,修士若是沒了未來,便會將希望寄託在下一代的身上,若是下一代有靈根,即便自己身死,卻也能被後人所記住,不至於完全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故而很多家族建立的初期,往往家族長輩捨生忘死賺取靈石資源,積攢幾輩人的心血來一舉培養一名後輩衝上高峰。

在今日的青元山,一邊是新族人剛剛上山的喜慶,另一邊卻是族人壽終的悲傷,這樣的一幕給三人帶來了強烈的視覺衝擊之感。

尤其是陳慶蓉,看著壽終而去的陳清厚,她彷彿也看見了自己未來的模樣。

“慶元哥,我怕。”她扭頭看向陳慶元,比起陳慶繼,陳慶元的形象看起來更像一個長輩。

陳慶元無奈地笑了笑,靈根天賦這種東西天生有之,哪怕是五靈根都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幸運兒了,陳慶蓉擔心未來也壽終老死,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陳慶元還是安慰道:“那你平日裡還不知道抓緊修煉?聽慶繼說,你總是貪玩,所以到今天都沒有突破煉氣二層!”

說著說著,陳慶元的語氣嚴厲起來,畢竟他說的是事實,總是偷懶,未來突破築基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陳慶蓉眨巴著眼睛,瞪了身邊的陳慶繼一眼,好像在說,“誰讓你告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