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魚了。”

當崔三河回到礦業小鎮的時候,紅姐所在的小商鋪依舊亮著燭燈,香噴噴的鍋裡還冒著熱氣。

“奴才給主子請安。”崔三河猶豫再三地推開房門立馬施禮。

“你這老頭子,終於可是下山了,把我這個老骨頭扔到這裡,你倒是放心?”紅姐冷哼一聲,不過卻沒有一開始的霸道,卻有一種小女人的嬌羞。

“今天上山釣了一條魚精,這不是特意給你拿過來嘛。”崔三河立馬錶明忠心。

“少來這一套,如果不是我打發人上去,你還不下來?”

“沒有,我今天上山也不過是安排一些撤退事宜,咱們這不也快走了嗎。”

“是嘛?我看你這個狀態,還以為你不願意走呢,我還想呢,日本人的大牢我坐了,軍統黨通局的大牢我也坐了,還就是沒有做過新中國的大牢。”

“那不可能,主子您只是買賣東西,他們最多也只是和你說幾句,讓您離開罷了。”

“得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懂?三河,我老了,你的心思我明白,現在早就不是大清了,我也早也不是那個小女孩兒了,你更不是我的包衣奴才,有些話咱們兩個老傢伙兒心裡都清楚,柴老六那幫人我給打發了,咱們現在是過一天少一天。”

紅姐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言語有些錯鈍,神情也回到了多年前的北京。

那是一套標準的四合院,作為愛新覺羅七貝勒的小姑娘,只是見到了大清這個龐然巨物倒塌下最後的一點輝煌燦爛。

看著兵荒馬亂的北京城,年幼時的紅姐只是會問身邊那個父親花了三塊銀圓買回來的包衣奴才:“三河,什麼時候才能不打仗?”

“大小姐,已經簽訂停戰協議了,老爺說了,馬上就會給您許一個好人家。”

“哼,你懂什麼,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我聽說那些革命黨在宣傳捐款?”

“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大小姐,你不用往心裡去。”

“哎,咱們傢什麼樣子我自己心裡清楚,爹總說大清國就算是有座金山也會被敗空,三河,你說金山是什麼樣子的?”

“大小姐放心,三河一定給你找到一座金山!”

“你就算是找到一座金山又能怎麼樣?”紅姐呢喃自語,人老珠黃的她昏昏沉沉地迷糊了起來:“見到了這麼多,還是有你在我心裡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