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裡。

看著白棋再次脫先,塔矢亮不解道:“敖鷹為什麼不管左上角的白棋?那裡死活出入有小二十目,難道不大嗎?”

緒方精次隨手擺了幾個變化,沉聲道:“蘆原畢竟是名人弟子,繼承了一貫的紮實、穩定棋風,不可否認,基礎棋形看得很清楚。”

“敖鷹想要做活白棋只有二路扳,無論扳上面還是扳下面,黑棋只要簡單粘住,白棋就會落後手。”

“若僅僅是先後手關係,敖鷹應該會選擇活角,但黑棋粘住對外側勢力進行了加固,我想這才是他不能忍受的。”

“現在敖鷹很聰明,故意暫時強攻左下角,這樣將左上角的難題拋給蘆原,黑棋再補一手棋還是不補?”

啪嗒、啪嗒……

緒方精次落下一顆黑子補吃,又在中間落下一顆白子。

“你看,補棋的話,黑棋能將左上角吃乾淨,實地很大。”

“問題在於先手在白,先拋開左下角黑棋被雙掛的麻煩不談,哪怕白棋在中間高位‘吊’一個,黑棋勢力也會被壓縮許多。”

“白棋這手‘吊’很難被攻擊吧?接下來黑棋防守還是進攻?這又是一個大難題。”

“原來如此。”塔矢亮凝重地看著棋盤,“的確,現在脫先剛剛好,以後根據黑棋應手再決定活不活左上角。”

緒方精次推推眼鏡,似是回憶道:“我和敖鷹交過手,他的棋在佈局階段非常簡潔,除了命令型,他不會在一個地方過多糾纏。”

“從這手撞入的三三也可以看出,他在領跑,蘆原跟在後面總差那麼一兩步。”

“看來蘆原師兄希望不大了。”塔矢亮失望道:“我瞭解他性子,優勢局面還好說,一旦劣勢,那股拼勁就不太足。”

“也不一定……”緒方精次笑道:“蘆原是職業棋手,他也有一顆爭勝的心。我猜他會到處攻一下,至於能不能有效,那就看雙方對時機的把握。嚴格來算,目前白棋優勢不大,勝負還早。”

對局室裡。

蘆原弘幸到底不是菜雞,明白局勢略微偏弱,白棋實地好上不少,但黑棋中腹有潛力,發展未知。

“明明沒有下出什麼過分的招法,偏偏落後了,是對形勢判斷的差距嗎?”

“既然如此……”

蘆原弘幸重重舒出一口氣,承認自己大局觀不行,準備從亂戰中尋覓生機。

到底是職業棋手,氣場很足,邊上的記錄員看得直吞口水,額頭隱隱有汗漬流出。

而敖鷹如同一塊石頭,面無表情,也無多餘動作,就這麼靜靜等待著。

一分鐘、兩分鐘……

足足二十分鐘過去了。

蘆原弘幸眼睛猛地一亮,一顆黑子拍落棋盤。

啪!

棋盤晃動不已,落子聲震耳。

黑棋,十二行四列,反夾擊。

“這一手既攻擊左邊路白棋,也為自身左下角解圍。”

“一旦左下角黑子處理妥當,就能順勢進攻下方一顆白子。”

“敖鷹,你會如何應對?”

蘆原弘幸露出一絲笑容。

他在為自己的魄力感到欣喜,明明是左下角一顆黑子被一堆白子圍攻,他卻以攻代守巧妙化解尷尬。

區域性危機解除。

之後就看白棋下方的一顆棋子如何處理。

不管敖鷹怎麼處理,他將重新拿回主動權。

:()圍棋:開局二槓十六,指點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