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林墨抿了一口茶,茶香繚繞,淡淡點頭:

“看來還是樞兄最瞭解我。近來過得可否順利?”

樞凌自嘲一笑:“談不上順利,倒也還行。十多年前,為林兄佈陣賺了那一萬材料費,讓我回宗後可是風頭無兩。”

“後來立了幾功勞,才堪堪修煉到築基後期,不過比起林兄的修為進境,還是遠遠不及啊。”

林墨淡然一笑,神色平靜,卻直入主題:“說吧,你專門等我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樞凌知他性子素來不喜拐彎抹角,索性也不繞圈子:

“想必林兄已經得知,血煞宗那位元嬰已然出關,但如今尚在鞏固境界?”

林墨輕輕放下茶杯,語氣淡然:“自然知曉。”

樞凌眼中閃過一抹凝重,繼續說道:“那林兄可聽聞魔道的下一步計劃?”

林墨目光微閃,卻並未開口,只靜靜看著他。

樞凌見狀,知道這位不耐接話,只得低聲說道:

“魔道已經做出決定,要以藥元宗為突破口,先將其拖入絕境,直至耗盡元氣,將此作為血煞宗元嬰老祖正式出世的賀禮。”

“據情報所言,最多兩年,那血煞宗元嬰便會完全穩定境界,正式現世。”

聽聞此言,林墨神色如常,未露一絲波瀾,手指卻輕輕敲擊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他目光微垂,似在沉思,又似早有預料。

凌樞繼續說道:“此行,在下來是奉宗門之命,宗內長老已推測出此地是一位金丹真人所建立,想派人拉攏,在下就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

“不知林兄如何看待此事?我也好回去向宗門稟明。”

林墨此時還在思索,他確實有些糾結。

不知是袖手旁觀,靜待局勢變化,還是親自出手,將那血煞宗新晉元嬰斬殺於之。

他雖非仁善之人,但玄靈大地若被魔道修士掌控,必將生靈塗炭,且對他未來開宗立派的計劃勢必造成極大阻礙。

這份隱患,難以忽視。

思忖良久,他想到一個解決辦法,既能更快收集資源,又能為以後鋪墊。

“凌兄,”林墨淡淡開口,聲音平靜如古井無波,“想必你能直接聯絡你們宗門的金丹吧?”

樞凌微愣,不明白為何突然問此,但還是連忙點頭:“正是。”

“那你回去帶個話,就說吾有辦法解決元嬰威脅,但需三宗齊聚共議,並開出讓我滿意的條件。”

此言一出,樞凌頓覺如雷貫耳。

他瞳孔猛縮,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林墨語氣雖平靜,似乎只是在談論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但字裡行間的狂傲之意卻令他心神動搖。

“林兄有辦法對付元嬰?”

樞凌強行壓下震驚,試探著問道,但隨即又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

他看著眼前之人,忽然升起一股荒謬的念頭:“難道……林兄已經踏入元嬰了?”

這想法一出,他竟不寒而慄。

“這個世界……終究是我不認識的樣子了……”

他心中苦笑,震撼無以復加,竟一時間呆立當場。

過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樞凌方才如夢初醒,面色頓變,連忙起身,雙膝跪地,語氣顫抖:

“晚輩有眼無珠,不知元嬰老祖在前,請前輩責罰!”

他額頭緊貼地面,渾身微微顫抖,不知是因恐懼,還是因敬畏。

片刻後,林墨嘆了口氣,輕聲道:“唉,終究……我們之間隔著一道厚厚的壁障了。”

“起來吧。”他緩聲道,“你是知道的,我從不以勢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