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清楚嗎?”

“您有那個心思為了他去跪乾清宮,為什麼不願意拉我家秦墨一把?”

“秦墨才是秦家的少爺,才是您的親孫子!”

“您是不是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老太太的手頓了一下,柺杖猛地往地上一敲,聲音悶重。

“愉婉,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一個字一個字砸在地上,像是要把人壓下去。

“你有沒有把秦乾當成兒子?”

“他是你養了二十多年的人,哪怕他不是你親生的,你就打算這麼把他一腳踹開?”

方愉婉嗤笑一聲,搖著扇子,慢悠悠地道:

“我有沒有把他當兒子,您心裡沒點數嗎?”

“這麼多年了,我待他怎麼樣,您不是看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一字一句地問: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對他那麼苛刻?”

“他小時候背書背錯一個字,你能讓他餓一天。”

“他生病發燒,你卻讓他自己在屋裡躺著,說是男子漢不能矯情。”

“可秦墨呢?他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他佔了秦乾的院子,你說是弟弟要,哥哥就該讓著。”

“他搶了秦乾的衣服,你說是哥哥穿舊的,給弟弟用怎麼了?”

“甚至連秦乾的婢女,你也能一句話就送過去!”

“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把秦乾當過兒子?”

方愉婉的扇子停了一下,隨即又搖了起來。

“娘,您這話說得好像我有多不講理。”

“他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麼對他好?”

老太太的柺杖又是一敲,聲音更重。

“他不是你兒子,可他是我的孫子!”

“我不管你怎麼想,我把他當孫子!”

“既然你無底線地寵秦墨,那我就要把你虧欠秦乾的,全都補回來!”

方愉婉的動作終於停了,手裡的扇子合上,冷冷地開口:

“娘,您是不是糊塗了?”

“虧欠?我虧欠他什麼了?”

“他能吃能穿,能活到今天,已經是我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您還想補償他?那我兒子呢?”

“如果不是他,我的親生兒子會在外面受這麼多苦?”

“他佔了我兒子的位置,享了二十年的福,現在還想讓我對他好?”

“娘,您是不是覺得,我愉婉就這麼好欺負?”

老太太的手緊握著柺杖,聲音冷得像刀:

“愉婉,話說得好聽,可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養的!”

“現在出了事,你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頭上?”

方愉婉冷笑了一聲,道:

“娘,您真是老糊塗了。”

“他是個雜種。”

“只要想到我曾經撫養了一個雜種,還讓他佔了我兒子的身份,我就覺得噁心!”

秦乾的手微微一抖,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站在原地,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胸口悶得厲害,呼吸每一下都帶著生疼。

方愉婉轉過頭,目光掃過他。

“怎麼,我說錯了嗎?”

“你自己心裡沒數嗎?你當了二十年的秦家少爺,可你配嗎?”

“要不是你,我的兒子會流落在外,吃盡苦頭?”

“你佔了他的身份,害他受了那麼多罪,你還有臉站在這兒?”

秦乾的呼吸開始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他抬起頭,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壓抑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