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老一套。”

“裝得這樣可憐,準備騙誰的同情?”

秦乾站住,沒動,也沒回話。

夏映雪的眼睛突然眯起,目光如刀。

“朕在這問你話,你竟敢裝聾作啞?”

“別忘了,朕是天后,而你……”

“只是一條被我赦免之後,只能搖尾乞憐的狗!”

秦乾抬起頭,目光平靜,依然沒說話。

夏映雪看著他這副悽慘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了吧?”

“你看看,你才回來多久?”

“殺你的人,前赴後繼。”

“都這樣了,你還覺得你自己沒問題?”

秦乾的手垂著,指節動了一下。

“我死不死不要緊。”

“撫卹金的調查,查得怎麼樣了?”

女帝動作停了,抬眼看他。

“你還想著撫卹金?”

“你自己的命都顧不過來,竟然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

秦乾垂眸,語氣淡漠:

“一介罪臣,不勞陛下操心。”

夏映雪冷笑一聲,眼神裡帶著譏諷:

“你以為我關注你,是因為還在乎你?”

“我只是想讓你多活幾天,好好折磨你,看你痛苦的樣子,我就很開心。”

秦乾低下頭,不想再為此辯解。

他已經說過無數次自己是冤枉的,但她從來不信。

夏映雪看他這副模樣,冷哼一聲,才開口道:

“言歸正題,那件事情,已經查過。”

“是蔣英霍自作主張,暗地裡做的手腳。”

秦乾低下頭,“我知道,沒這麼簡單。”

“兵部的事,你真的沒感覺到問題嗎?”

“那麼多人,層層把關,竟然能讓一個侍郎的侄子貪了撫卹金,毫無察覺。”

“你不覺得奇怪嗎?”

話落,夏映雪頓了一下。

雖然沒說話,手指卻扣在了書簡上。

沒錯!

兵部尚書,曾暗中指使人折磨秦乾。

兵部侍郎,縱容侄子貪墨撫卹金。

一層層往上,問題越來越多。

三年前,秦乾在位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種事。

夏映雪煩躁地放下書簡,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屋內很靜,只能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颳得窗欞咯吱作響。

書簡攤在桌上,邊角微微翹起,被風吹得抖動了幾下。

“秦乾。”

她突然開口,聲音很淡。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的約定麼?”

話落,屋子更靜了。

秦乾站著,腳鐐的鐵鏈垂在地上,風一過,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響聲。

他沒有回答。

夏映雪等了一會,皺眉。

“怎麼,不記得了?”

聲音平靜,卻帶著意味不明的冷意。

秦乾抬起頭,看著她,過了很久,才開口:

“抱歉。”

“我不記得了。”

夏映雪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笑容溫柔,眼底卻藏著刀子。

“真不記得了?”

“你當年可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秦乾低下頭,沒再接話。

夏映雪倒也沒再追問。

“這樣也好。”

“既然你不記得,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站起身,往桌邊走了幾步,掃了一眼桌上的書簡。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