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再回望一眼極北之地,那個恆溫結界數量尚且沒有那麼多的時代吧……”

附肢自博德腳下蔓延開來,圈出一個包圍了三人的圓。場面比先前的表演舞臺要小,但是之前是辛德哈特與羅曼為博德一人準備的,所以做了遮掩,而博德沒有遮掩。於是求偶廣場上小聲交流著的獸人們紛紛望了過來。

部分附肢鼓脹,破裂,由光組成的人影簇擁著博德,他們各自拿出同樣由材質變換的附肢締造的原始樂器。那些人影都是獅子、狼和狗的樣子,從形體上來看直接取材於辛德哈特、羅曼和博德自己。他們的誕生並沒有血肉撕裂的詭異感,而是類似於夢界博德的傷——傷中流淌出光來——他們皆是各色光芒構成的身影。

第一部分:大地崇拜

儀式師開口,似乎是在嚎叫,似乎是在嘶吼,蒼涼的呼號伴以原始粗陋的吹奏類樂器開場,於是觀眾們彷彿置身於某個聚落的中心,在這裡,並不是恆溫結界的祭壇,而是一處墳場地。大地在逐漸甦醒,生靈在呼喚春天,一群獸類的身影沉默以待。

博德停下吹奏,開始跺腳,蹦跳,只是金毛大狗的臉上面無表情,似乎他正在扮演的角色無悲無喜。好在獸影同樣在跺腳,蹦跳,跟著博德口中按照似有似無的雜亂韻律節奏傳出的呼喝與低吼,獅子和白狼很快跟上了金毛大狗的“舞步”。

“嗬!”跺腳,鼓掌,偏轉身形,軀幹壓低再抬起。

“哈!”和身邊的人一同跺腳,互相擊掌,用肩膀撞擊,軀幹輪流壓向地面再抬起。

圍觀人群中,一隻猞猁問道:“這是今年冬幕節的求偶舞蹈嗎?那個聚落的呀?看著好帶感。”

“來呀,一起去吧?”之前聊得還算愉快,互相還算看對眼,並且正在進一步互相介紹彼此的貓笑著拉起他的手,於是猞猁也笑了,慢慢走向那些獸影,取代了其中兩個的位置,開始模仿博德的動作。

“嗬!”跺腳,鼓掌

“哈!”和身邊的人一同

舞蹈越來越激烈,動作卻並不複雜,只是更加狂野,粗陋原始的附肢樂器早就棄置不用,層層疊疊的人影,有的是儀式師創造的幻象,更多的卻是加入然後取代一部分人影的北地民眾。甚至求偶廣場之外的人也被吸引而來。

下一幕似乎是場描寫部落間戰鬥的舞蹈。或許是剛剛發生的兩個男友之間的激烈肉搏給了博德很多靈感,他指揮那些光影對抗起來。遠古時期,求存如此,求偶亦如此,墳塋最初的記憶就與血脫不開干係。然而就像是最終人們是為了生存資源而廝殺,為了結伴生活而打鬥一般,北地部落間的戰鬥往往以合併告終,求偶亦如是。打得頭破血流、假戲真做的也有,然而圍觀的其它獸人們總是叫好,並稱贊他們的勇武——超凡者和教士們能治癒這些傷口,這是受到尊敬的,為了繁衍而流血是無比神聖之舉。

羅曼拆開了繃帶,拿出了超凡物品,也就是那隻形態多變的畫筆,變作一隻古樸的號角,莊嚴而有力地宣告“長者們”的到來。博德遠遠透過獅子傳話:下一幕是對靈獸傳說的隱喻。

辛德哈特同樣起身,以自己的雄厚低沉的哼唱加入了博德呼喚般的吟詠。甚至不需要多聊,他們三個自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大半個求偶廣場的人們被吸引,連外邦的遊客們也不由得心生悸動,加入了浩大的舞蹈和無詞的哼唱。

節奏變得弔詭而離奇,哼唱間的調性變得越發雜亂無章,加入舞蹈的獸人們有些困惑,而這困惑同樣契合儀式。大地從深沉的睡眠中進入了淺眠的狀態,伴囈一般的低語,光影鑄就的獸人身影脫離了原本的形象,變得抽象而陰冷,不屬於生者世界的亡者被喚醒,與自己的後人一同禮讚、呼喚【春】的到來!

儀式師半跪在地,獸影半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