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請辛德哈特。”伯恩山犬這麼說道。

拉貝林撇撇嘴。搞了半天還是搖人。

“我的父,我的主,身負偉力的大靈,行於地上的日冕。”

等等!這是調情嗎?後半段雖然勉強算是對的,但是怎麼看怎麼褻瀆啊!

眾人身後的酒館內,無數聖職者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們低聲以自己侍奉的神只發出讚歎。他們正在見證一個奇蹟。夢界是想象和超驗、意志和感性的世界,但是博德這隻金毛大狗做的也太離譜了——就好像他被整個夢界寵溺地擁在懷中。

這個儀式是聖職者一脈的【神降儀式】,伯恩山犬正在進行的可以說是“猴版”,就和博德猴版的使徒變身一樣。參與者必須將全身心獻給心中的神只,將自己的軀體作為神意的居所,將自己的心魄作為神明在醒時世界踏足的臺階。在血杯歷,不,早在紡車歷時,柱神就幾乎不神降了,就連使徒也極少直接在人前顯聖。

伯恩山犬的呼喚還在繼續。極盡深摯,極盡悲切,極盡急迫,極盡悲憫。

“此地有人在受苦!他們正沉沒在極大的苦痛裡!”

不是這樣的。狼崽雕塑動了動,想要辯解。墳塋允諾他們的安眠然而他聽見托爾菲爾德的哽咽聲。

就像葬禮的規格從來不是給死去的人指定的,那些儀式和悼詞,是生者說給生者聽的。

死者靜默,唯餘銘記,而生者苦痛,不得解脫。

那麼死者又怎能說,自己能夠安眠?又怎能說,跨越陰陽卻被生死相隔的那份愛,是毫無苦痛的?!

“哦,或許他們不願在此地!他們更願意在生的世界生活”

高大的教士將燭臺放在身前,盡力張開他的雙臂,像是要將整個屍骨林擁在懷中。

“啊!或許他也不願在此地!他更願意在死的世界與他們團聚”

教士回頭,遙遙指向坐在雪地上垂淚的托爾。北極熊並沒有否認。

鎮長的職責束縛了他,不過這是他應得的懲罰。“這處屍骨林,其實是我曾經很久之前很久很久之前的戰友,還有一些無辜的人,他們可以說是因為我而死的,所以怨我,我接受,我領罰,只是,還是悲傷啊”

拉貝林皺了皺眉。北極熊獸人?霜爪?醒時世界第三能級,但是夢裡有第四能級?魚罐頭鎮使徒埋骨之地?!靈獸?!!

蛛絲馬跡在腦海裡拼湊,外加眼魔這幾天和自己交流的調查這個鎮長,難道是

“我敬請辛德哈特。我的眼便是你的眼,而你也知曉我湧動的感受一直如此,不是嗎。”

要是博德來操作,他絕對不滿足神降儀式的條件,哪怕是猴版的也不行,因為花心的大金毛做不到“全身心”,他心已經分成兩份啦。

而身外化身可以。

淡金色的虛影在伯恩山犬的背後浮現,小哈有些恍然大悟——身外化身是這麼用的!

伯恩山犬恍若未覺,依舊投入全部的感情,朗誦、詠唱一般呼號:“天國的使者卻要唱起歡歌,日照之所絕無悲劇的留存之地。我們生而降落自星界的縷縷星光,如今我懇請無上輝光的代言人恩賜憐憫的微茫。何處覓仁慈?何處尋憐憫?燃燒者懷中並沒有,蓋因祂已經將肺腑中的赤誠之愛灑向世界”

金色身影的上半身比較凝實,可以看出,他正是被呼喚而來的辛德哈特的形象,他的眼裡蘊藏著和伯恩山犬眼中同樣的深摯,同樣的悲切,同樣的急迫,同樣的悲憫。奉獻者早已無法剋制。沒有誰必須要在哭喊中等待,何況這些化為樹木的魂靈早已受盡苦楚。

於是獅子露出微笑。即使形象有所差異,他可以確信身前的這隻大狗確實是博德,只不過金毛見此只會遺憾而落淚,伯恩山犬卻有更純粹的奉獻道途相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