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鼬意外地非常健談,或者說,談到那隻曾叫列那現在叫“六指”的狐狸獸人時,他有很多話要說。

嚴格來講,列那比尹拉德·希夫林要小一屆,當然,儀式師畢業不遵循尋常學生的畢業流程。列那入學沒多久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儀式天賦,希夫林家族可以說是最早提出投資意向的貴族。原本尹拉德相當看不上列那。說實話,在萬物皆可交易的金銀島,優秀的人才也不過是稍顯奢侈的商品。

“剛開始,我只是想和他較勁。”白鼬獸人微笑著,那份回憶是如此多彩,博德簡直可以從他的語氣裡看到那顏色。

但是出於貴族教育培養出的傲氣,尹拉德可以說是無限支援列那的學業。儀式師的培養消耗還要大於以“吞金”知名的藝術系職業與創造道途職業,幾乎可與法師們齊平。直到列那有一晚忸忸怩怩地找上尹拉德,詢問是不是別有所圖,尹拉德才發現,自己對這隻狐狸有著超乎投資人角色的欣賞。

少年的嘴硬勝過極北之地的不融冰。尹拉德表示這都是對列那的考驗,列那信了,至少表面上信了。

“你將來想做什麼?”白鼬少年背靠學生旅店的陽臺,向著身邊的人問道。

“給你家打工唄!”狐狸少年面朝陽臺外,胳膊撐著欄杆,聳聳肩。

“我是說,你有沒有別的夢想或者願望?你的才華可不侷限於金銀島,或許你能成為第四能級乃至更強的儀式師呢。”

“更好地給你打工?我不確定儀式師不同於別的職業,我們大都沒有那麼明確的上升慾望。塞納林圖導師教導的實用主義在儀式師職業者們內部是普遍思潮。”

“不要揮霍你的才能啊!”白鼬有些生氣。

“哈哈哈,那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許告訴別人。”

“說吧。”

“我啊,出身很差的你這樣的貴族少爺,恐怕接觸不到金銀島的暗面吧?我小時候摸爬滾打攢出來入學的錢,就是想要出人頭地當時,也就我這身紅豔豔的皮毛比較值錢”

白鼬往狐狸那邊蹭了蹭,由於身高差,他努努力之後恰好可以把自己的腦袋擱到狐狸的肩膀上。

“你繼續,我在聽。”

“好。”狐狸的語氣變得輕鬆了不少。“我沒見過父親,阿爸很早就去世了,因為沒有錢治病。金銀島的醫療保障全都基於你繳納足夠的稅金,併購買保險的情況下,才能覆蓋大部分情況。底層的我們一條都不滿足。”

“”

“但是我就在想,為什麼那些大人物、超凡者不能發發善心呢?很幼稚吧,但是我真的這麼祈求過。阿爸死前對我說,‘列那,你要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啊,掙得一個響亮的姓氏。’”狐狸的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奪目的紫色輝光,那是立誓要永不停下蛻變的慾望之火,足以使得柱神殘繭投下注視。

“我啊,想要讓儀式普及化,民用化,讓所有人,天上、地上、海中的所有人,讓首都、鄉村、教堂、宮殿、貧民窟、陰溝裡的所有人,都能用上!”狐狸說到這兒,撓了撓頭。“尹拉德,你會笑話我嗎?”

白鼬不知道為什麼,想抱一抱身邊的狐狸,他也是這麼做的。“很好啊多美的願望”

狐狸驚慌失措地回頭,叫道:“為什麼要哭啊?你怎麼了?”

“我只是,我只是”白鼬的眼淚沒法停下,他覺得自己家族的地位、名望和財富在這瑰麗的夢想前是那麼的蒼白。

“放手去做吧!”尹拉德抬起頭,直視著列那擔憂的雙眼。“我會支援你的。”

“那可燒錢了,我得提醒你,至少要把我供養到第四能級哦,那時候我們才能有那個資本著手嘗試。”

“我會學,我現在就開始和父親學習經商!只是你覺得希夫林這個姓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