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梅強撐著給孩子餵了一些米糊糊,看孩子好轉了一些,精神好了許多,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她感覺頭昏眼花,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差點兒把孩子摔了。

於是,她舀了一小勺米粉,兌了一大碗水喝下肚,這才感覺好了些。

突然,她感覺一股熱流從肚子裡流了出來,屁股底下頓時黏噠噠的。

她猛然想起來,自己的月事好像就在這幾天,之前兩個月應該是餓著了,月事也沒來,沒想到這個月竟然來了。

段小梅趕緊找了月事帶和褲子換了穿上,才帶著孩子去陳大夫家。

陳大夫家的圍牆比較高,所以他們就住在自己家裡。

陳大夫仔細地觀察兩個孩子的面色,又翻了翻他們的眼睛,聞了聞他們的嘴巴。

“陳大夫,順子和安安是什麼毛病?”段小梅關切地問道。

陳大夫把孩子放下,“他們這幾天拉的屎如何?稀不稀?什麼顏色的?”

“不是很稀,看起來軟軟的,有些黃,和以前一樣。”段小梅絞盡腦汁地回憶著。

“那就好。”陳大夫松了一口氣,“他們兩個沒什麼大事,就是熱著了,出汗過多導致的暈厥,你家裡還有沒有那個解暑茶?每天給他們喝點,平時注意不要再讓他們熱著,用水給他們擦拭身體,就沒事了。”

段小梅鬆了一口氣,“謝謝陳大夫。”

“沒事,你快帶他們回去吧,外面天熱,別再曬著了。”陳大夫說。

“好,我這就回去。”段小梅把兩個孩子放進揹簍裡,用傘蓋著,快步往家裡走。

因為月事來了,她感覺腰部又酸又疼,回到家放下揹簍的時候,差點兒暈過去。

牛新章端著兩碗稀粥進來,粥上面浮了兩片野菜。

“快吃飯吧。”牛新章把粥放在桌子上,“兩碗都給你喝。”

他倒不是愧疚喝了兒子的米糊糊,在他看來,兒子孝敬老子是應該的。

他之所以這麼大方,一是因為看著這清湯寡水,喝不下去。

二嘛,就是因為怕段小梅告狀。

段小梅沒有拒絕,把兩碗粥一口一口地全部喝了下去。

雖然只是水飽,但是她身上力氣又多了一些。

眼看著已經過去五六天,可是進山的人還沒有回來,村民們都開始隱隱不安,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默。

等到第十天的時候,村民變得有些絕望。

糧食已經沒了,他們如今已經是把褲腰帶緊了又緊,靠著所剩不多的水活命。

土磚早就不做了,沒有吃的,就沒有力氣,躺在地上不敢多動彈。

段小梅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餓死,把家裡最後一點兒糧食全部拿給了村長。

村長呆呆地看著她,“新章媳婦兒?這是……”

段小梅說:“我家裡就只剩下這些了,把這些拿去煮了吧,好歹大傢伙有口稀的吃。我們還要等著他們進山的人回來呢。”

村長沉默了一會兒,他想拒絕,可是卻拒絕不了。

他家裡老老小小,村子裡那麼多人,誰不想活著。

旁邊的其餘村民都眼巴巴地盯著那小袋糧食,嘴裡分泌出大量口水,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他們餓啊!

“去煮吧。”段小梅說,“我娘他們肯定快回來了!”

“好!”村長接過那小袋子糧食,只覺得分外沉重。

氣氛很沉重,喝著這糧食煮出來的稀粥,眾人彷彿都活了過來,又有了一點兒力氣,也許能堅持到進山的人回來。

牛新章知道段小梅把糧食給了村子裡的人,頓時面色猙獰。

“你瘋了?!你想要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