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奴大吼著。

沾滿淋漓鮮血的犬齒之上,還有未嚥下的肉屑。

他的瞳孔在周閻起身剎那猛地收縮,繼而怒目圓睜。

他們這些守衛在祭司身邊的武者,活在世間的使命,就是為了守護。

可這一刻,他守護的女祭司腦門之後,一杆鎏金十字大槊,已即將要洞穿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影。

哈— —

周閻嘴中喘著粗氣。

那銀白蜈蚣,實在詭異。

這短短几息間,他經歷了生死恐怖。

銀白蜈蚣衝擊破碎火鬼儺面之後,堪堪貼著他額頭飛過。

凌厲雙翅在他額前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滴滴鮮血這會正從他額上滾下。

要不是自己眼明手快,在銀白蜈蚣調轉身形回撲他的那一瞬間,用蛇纏手捆住了它,恐怕他早已命喪黃泉。

不愧是蠻廟魂修,詭異手段層出不窮。

周閻驚怒交加。

不管是那能拖人進入火海幻象的手段,還是如白蓮綻放的手印武學,甚至還有這突施冷箭放出的銀白蜈蚣。

周閻深深明白,若非這女祭司胸前受了劍傷,他怕是連其中任何一招都擋不住。

他對女祭司胸前的劍痕有所猜測,那佈滿煞氣的劍傷,大機率便是許紅英所為。

那和玲瓏姐如出一轍的煞氣劍光,今夜算是救了他一命。

周閻已來不及去揣測這些蠻人為何今夜會出現在此地。

他現在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女祭司。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用她的生命,來讓自己銘記這差點令其殞命當場的痛苦。

“我還是太過大意了,也可能是這些日子實在是順風順水,讓自己少了幾分警惕之心。”

周閻一邊暗暗告誡自己,一邊奮起全身力道,掄起大槊,就朝著粉頸轉向的女祭司刺去。

含恨一擊,那股滔天殺意,刺激的女祭司脖頸間浮現細密雞皮疙瘩。

她渾身寒毛倒豎,在猙奴撕心裂肺的吼叫下,並未回頭檢視,而是踏地向前遁走。

“想逃?”

周閻冷笑一聲,大槊槊鋒已是貼近女祭司背後。

槊尖挑破淺黃宮裝,大片雪白面板在這一刻暴露在了寒風當中。

殷紅血珠在她背脊之處炸起,周閻手中大槊欲要更進一步時,卻見女祭司周身湧現濛濛白光。

倏忽間,一頭通體被燃燒著紅光的巨大鎖鏈纏繞著的惡龍從她背脊之後咆哮噴湧而出。

穿雲裂石的吼叫之聲刺的周閻耳膜生痛。

惡龍小山般的五指朝著周閻緩緩探來。

遮天蔽日、長滿黑色鱗片的五指似緩實急。

條條締結滿神秘符文的青銅鎖鏈在這一刻發出錚鳴聲響,不斷拖拽,想要拉扯住這探出的擎天巨爪。

周閻只覺自己陷入無邊火域,他的魂魄都在這一爪之下要被勾走,被束縛在那青銅鎖鏈之上,永生永世遭受烈火灼燒。

手中大槊,在灼熱加持下被他下意識棄手脫落。

“空花幻月、水月鏡花,種種一切,不過虛妄,不過幻象!”

周閻再次咬破舌尖,大口大口蘊含氣血之力的精血噴吐而出。

他視線即將陷入黑暗剎那,在無邊火海當中又見到了那女祭司的朦朧身影。

這一刻,他手中大槊轟然落地。

進步提跨,五指並起如刀。

耀眼火芒現於他手指前端。

鋒銳刀氣似要切割萬物,惡臭硫磺氣息瀰漫,灼熱苦楚在他指尖傳遞到了周身各處。

以手帶刀 ,以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