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苦的嘶喊。

是無法匹敵後的內心崩潰。

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是怯弱不敢向前踏出半步的恥辱!

鐵戊雙膝跪地。

眼前,斷裂的黑刀碎片在燭火中是如此的灼熱、刺目。

這火光,燒盡了他內心所有的野望。

燒死了那個在鐵家同輩中一騎絕塵年輕身影。

這一刀!

斬滅了他心中與周閻再次交手的勇氣。

“我我輸了!”

鐵戊長髮散落而下,口中只剩不可置信的呢喃。

他雙手滿是血跡,顫顫巍巍,想要去觸碰眼前斷裂的黑刀。

可,似是那黑刀剛從火中取出。

他的指尖剛一捱到,就立馬觸電般的縮了回去。

“我怎麼會輸,我為什麼會輸”

大帳內,一時靜謐。

刀落,人未亡。

可鐵魁和周雲虎都知道,此刻跪在地上的鐵戊,已經死了。

他的武道,被周閻這一刀徹底斬斷。

“真是驚豔的一刀啊,真是了不起的後生啊!”

鐵魁站起,口中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

他也不可置信,同為練肉境,為何兩人的差距似天與地。

他雙拳緊握,神情有些癲狂。

一股無名怒火從他心頭湧出,他看著自己不遠處那個年輕的身影,

這一刻,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一直吶喊:“他毀掉了戊兒,他毀掉了鐵家這一代最出眾的天才!”

“你你!”

鐵魁長袖被他的氣勁轟碎,化成黑色蝴蝶垂落地面。

虯結的肌肉上,指粗的青筋躍動。

“鐵大人恕罪!”

就在這時,周雲虎單膝跪地。

他高大的身軀俯下,好像一座傾塌的山巒。

帳外,冷風嗚咽而過,吹得牛油蠟燭搖晃。

燥熱此刻盡去,只剩初冬的冷意瀰漫。

“好,很好啊,何罪之有!”

此時,鐵魁冷靜了下來。

他有些頹然坐下,對著跪倒在地顫抖的鐵戊,眼眸中閃過一絲疼惜。

“把他帶下去,找木醫師看看吧。”

平淡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

帳外,兩名黑甲軍士垂首邁入,攙扶起鐵戊,走了出去。

自始至終,鐵戊的眼神,都沒有在周閻的身上,停留片刻。

他恐懼,他害怕。

那個先前自己看不起的泥腿子,在長刀揮下的那一刻,如神如魔。

“沒想到,你的實力已到如此地步。”

鐵魁有些疑惑,也有少許的畏懼。

他看著帳中少年那清秀的眉眼,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過了片刻,鐵魁眼神才慢慢聚焦,他有些意興闌珊的對著周閻道:“先前允諾於你的五具黑甲,十柄黑刀,翻倍吧。

你如此實力,若是折損在朔郡的冰山白雪裡,倒是讓我大乾,少了一位年輕俊傑!”

此時的鐵魁,又有了幾分黑甲軍統領的氣質。

相比於已經失敗的鐵戊,他對眼前少年的看重,又多了幾分。

既然無法下定決心在這帳中擊殺周閻,為鐵戊報仇雪恨,那不妨試著交好。

雪中送炭也好,錦上添花也好,這份情送出去,總歸比多一個仇人的好。

這般想著,鐵魁也不由得期待起來。

周閻的實力越強,那販賣私鹽的得利也會越多。

雖然他扶植的來往於鄣朔兩郡的商隊不在少數,可此時,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