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行動迅速,她先是透過父親的關係聯絡到刑部大牢中的一個獄吏,給仍在牢中的都穆送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兩個字:張憐。

都穆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隨後又將府中侍妾張憐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部調往莊子,讓人把她的梳妝匣弄壞,等她鬧起來便送過去一個寶石鑲嵌的梳妝匣,唯一不同的便是裡面有暗格,暗格裡藏有近百萬兩的銀票。

這筆錢是為了收買過來查探的官員,也是為了給景平帝一個交代。

她不覺得自己這些動作能夠瞞過景平帝,她也沒想瞞。

這是家醜,就算景平帝知道了也不會外傳,只會私下厭棄自己的兒子。

她的女兒嬌俏可愛,已經快到說親的年紀,她的兒子更是不過兩三歲。

她對那至高無上的權利沒有興趣,只想保全自己的一雙兒女,所以她決不允許景嶽的愚蠢把她們娘幾個拖入深淵。

既然這個蠢貨還肖想那個位置,那就讓她親自掐滅他的妄想!

都穆進了大牢之後便被嚴刑拷打,這些獄吏從沒有因為他曾是三品大員而對他手下留情。

但他一直在死撐著,他不敢說出來,更不敢隨意攀咬。

若是自己說出來康王也參與其中,涉及皇室醜聞,自己一家絕沒有好下場。

若是不說出來,反而有一絲希望。

這一天他剛接受了一輪拷打,距他進來已經有十日了,平陽府知府一天前就已經被押了進來,兩人早已打過照面。

都穆也是那時才知道,自己的這個陛下早就開始調查了,只是一時沒有發作而已。

他想起陛下對李禾的冷待,和那突如其來的上奏,心中苦笑,也許這一切都是陛下設下的局罷了。

可如今後悔已經晚了,早在他接受康王的招攬之後,他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都穆趴在溼冷的草堆上,連日的拷打已經讓他沒有一絲力氣,因為他死活不開口,獄吏每天都會給他上藥,生怕他受不住死了。

嘩啦啦的鎖鏈聲響起,是獄吏過來上藥了。

都穆一動不動任他施為,只是今天有些不同,他的手心被放進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都穆的手腕動了動,將那張東西藏了起來,等獄吏離開,他便尋了空當檢視,這才發現是一張字條。

待看清了上面的字跡,他便長嘆一聲,將紙條塞進嘴裡,艱難的吞嚥下去。

次日他便裝作受不住拷打,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審問的官員越聽手越抖,等拷問結束趕緊把供詞給了刑部右侍郎李學詩。

李學詩一看涉及皇子,趕緊進宮稟報景平帝。

景平帝翻看著眼前的供詞,神色淡淡,等到看完之後他才說道:“這麼看來,是康王府上的侍妾假借康王之名,跟她父親裡應外合,這才矇騙了朕的戶部右侍郎和平陽府知府嗎?”

李學詩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這供詞確實是扯,但是平陽府知府只供出來那張姓商人和戶部右侍郎都穆。

而那張姓商人早就被滅了口,如今唯一知情的怕是隻有那侍妾了。

李學詩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他已經邁了進來,便只能先把差事辦好。

李學詩低頭說道:“陛下,如今只有將那侍妾先行收監,這樣才能調查清楚。”

景平帝閉上眼,想起這兩日康王府的異狀,吐了一口氣說道:“傳旨,康王府上下一律不得外出,著刑部搜查收監可疑人等。”

李學詩領了旨便帶著人馬將康王府團團包圍,景嶽看著那明黃的聖旨也不敢動作,只能看向自己的王妃。在得到王妃肯定的眼神之後,他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