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子被翻了個底朝天,七百兩銀子也擺在了幾人面前。

“白姑娘,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白姑娘還不能有點私產了?”劉侍郎搶先為她開脫道。

武直冷聲質問,“劉大人,你可知這七百兩銀子,她白秀英一個二流的歌伎要賺多少年?”

“這……”

見劉郜一時語塞,武直轉頭向著白秀英厲聲問道。

“前月有人替桂香樓的花魁贖身,才花了三百五十兩銀子,白姑娘你想沒想過,你憑什麼值七百兩?”

“我那兄弟,愛你至深,待你至誠,肯花七百兩紋銀做彩禮。”

“可你是怎麼對他的?”

白秀英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眨就哭了起來。

武直蹲下身,很有耐心的看她哭了一會兒,才開始跟她講道理。

“從第一眼見你,我就覺得你配不上他。可無奈他喜歡你,你也願意嫁,我當然替他開心。”

“我不知道有人給你許諾了什麼,但你要想清楚。只要有我在,那些許諾都是泡影。”

站起身來,走到劉侍郎面前。

“我相信侍郎大人肯定能幫我把話帶到,對吧?”

劉侍郎不置可否,也不說話。

武直笑得陰險無比,“轉告你的主子,我希望他別放小江出來,千萬別放。”

一揮手,讓人把銀子抬走。

白老頭不幹了,一把撲在箱子上壓住,死活不讓動他的銀子。

“誒,這就是你不講理了啊!”

“談好了七百兩賣女兒,現在反悔就算了,還不肯退錢,生意不是這麼做的啊,老白。”

白老爹回頭罵閨女,“讓你嫁去江家享福,有什麼不好?他那大娘子這許多年都不曾有孕,你要是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還怕沒有你好日子過?”

白秀英抹去臉上淚痕,也站起身來。

“爹,我就是喜歡劉大人,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姓江的。”

白老爹止不住的拍大腿,長吁短嘆的道∶“唉,閨女你糊塗啊!這姓劉的有什麼好,你非得鬼迷心竅的要嫁他?”

“他答應幫我脫籍,只這一條就夠了!”白秀英昂首挺胸,像極一隻了撲火的飛蛾。

武直大概聽明白了。

白老爹愛財,想把女兒賣給小江。

白秀英卻一心想脫了賤籍,和這位劉侍郎過安生日子。

既然這樣,那就來考驗考驗這段愛情,是不是像白秀英想象的那麼堅貞不渝吧。

武直伸手從身後接過一沓文書,找到了關於劉郜的資訊。

“白姑娘,你可知道這位劉大人已經年近四十?”

“當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他家中已經三房妻妾,兒子都十多歲了。”

白秀英眉頭都不皺一下,“知道!”

武直轉頭問劉侍郎,“劉大人月俸不少啊,為何不肯出些銀子,把白姑娘納進門?”

白秀英搶著替他回答,“大人家中開支不少,自然攢不下錢。”

“哦?”武直有些意外了。

劉郜一臉傲嬌的站立當場,神色間彷彿在說你隨便問,我根本不虛。

武直繼續問道∶“劉大人是從三品,每月足足二百兩紋銀的俸祿,攢不下來錢?”

“京都居,大不易啊。”

“那中秋之夜,你在醉月樓足足扔了八十兩銀子,要見封宜奴,可有此事?”武直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著劉郜。

“一派胡言,本官身為刑部侍郎,豈會流連煙花之地?”

“就是,劉大人中秋夜明明在我這裡。”白秀英站出來申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