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真的是他的嗎?茉娘?”

王宇聲音裡明顯帶著顫抖,也不知是不甘還是憤怒。

“沒錯,晉哥是他的孩子。”

聽見這話,王宇像洩了氣的皮球,癱軟下來。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抱著殘存的一絲希望問道。

“那小詩呢?”

茉娘看了看這個老實木訥的男人,“小詩是你的。”

王宇如逢大赦,衝進房內,抱起還在熟睡的閨女走出房來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小女孩粉雕玉琢,看著挺可愛。此時還在熟睡中,嘴角掛著一抹口水,晶瑩剔透。

王宇抱著孩子,走到武直面前,重重跪倒在地。

“大人,王某自知難逃一死,但能否看在江堯的面子上,以後替我照看照看這個孩子?”

武直皺了皺眉,“你的孩子,自可託付給老江他們,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姐姐姐夫,已經年過五旬。可這孩子才三歲,我怕他們……”

“那不還有小江?”

王宇回頭看了一眼,“他難負重託,所以只能拜託武大人你了。”

小江面色古怪,心想你都這樣了,還嫌棄我呢?

武直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因為王宇還不一定噶。皇帝壓根就沒有說要砍了他,那些話都是武直編的。

“孩子的事,稍後再說,等我先拿下了這兩個無憂洞的餘孽。”

李猛也望向武直,“這就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指揮使?”

武直疑惑道∶“你知道我?”

“您的人頭,在懸賞名單上,可值錢得很吶。”李猛哈哈一笑。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或許能保你和你兒子性命!”武直冷聲道。

李猛笑得前仰後合,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武大人,這樣的鬼話,騙騙我兒子還行。”

武直愕然,難道他不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李猛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沉吟片刻後,問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能放孩子一條生路麼?”

“他一個孩子,何罪之有?”武直嘆息一聲,看來無憂洞對手下人的控制,比他想象的還要嚴格。

“我與茉娘都是在無憂洞裡出生的孩子,母親都是最下等的娼妓,父親是誰無從得知。”

李猛,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

“我們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命運,好在茉娘八歲那年被人買走,沒有和我們的母親一樣,淪為妓女。”

“我尋遍了大半個汴京城,找了整整十年,才找到了她。”

“那時的她,已經與王宇有了婚約。而且,我連戶籍都沒有,拿什麼給她幸福?”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無憂洞對於她的控制,從來就沒有解除,哪怕她已經被人買走。”

武直打斷道∶“她已經擺脫了束縛,無憂洞拿什麼控制她?”

李猛無奈笑道∶“她娘,還在地底下住著呢。”

“又過了三年,她娘過世了,臨終前託我把最後的遺物,一支簪子,送到她手裡。”

“就是那時候起,我才和茉娘又有了來往,這才有了晉哥。”

小江也有些忍不住替舅父悲哀,綠帽子帶了十多年,養了十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換誰都難受。

伸手扶起舅父,接過孩子。

“我先把小詩送回家,舅父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她。”

說來也怪,這孩子睡得是真沉。一群人打生打死,又哭又鬧,都沒吵醒她。

女兒被帶走了,王宇也回過神來問李猛。

“我是如何被你們選中的?就因為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