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皇帝,只以為他不過也是朝中的許多大佬之一而已,在他們的印象中,建安侯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還從來沒有瞞過朝廷的,那麼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也才會對李世民的詢問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正是在跟春老他們的交流過程中,李世民才知道,為什麼王況敢說三五十年內或許可以做到從長安到東治幾日可到的話來,許老春老他們幾個可不笨,當初王況明知道人力不可能踩蹋讓大飛車上天卻還要用大飛車來試給他們看?這說明,如果能有一種機栝做到代替人力踩蹋的話,那麼大飛車是絕對有可能做出來的。而李世民聯絡到王況一直再默默的推廣應用的風車來,就有了一點明悟。

李世民是等李大膽能夠真正的下地自由行走的第二天才走的,他並不去建州,用李世民的話來說就是,建州現下里肯定有什麼政策是他所看不慣但又是切實可行的,所以,乾脆,我眼不見為淨,我不去了,建州這一畝三分地就丟給王二郎你去折騰了,只要你王二郎能讓建州百姓安居樂業,不管是文也好,農也罷,只要是在朝前邁著步子的,那就儘管折騰,大不了,如果建州給你折騰爛了,我把建州人全遷到其他地方去就是。

相對於王況對大唐的貢獻來說,一個建州,算不得什麼。

讓王況無可奈何的是,李世民離開東治港並不是去別州也不是回長安,他竟然搭乘了樓船往建東去了,說是要見識見識一下自己治下最遠的縣是個什麼樣子,王況攔不住也不想攔,徐國緒是想攔不敢攔,而微服出來的李世民,又沒了那麼大佬的羈絆,自然是更隨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沒什麼顧忌的。可能有人要說了,難道皇帝不用上朝的麼?唐時代的朝廷可不像後來的朝廷,天天上朝,不管有事沒事一呆就要半天的。在這個時候,皇帝的權力其實是大多都放到了各部及各相公身上去了,皇帝有一票否決權,很有點像是二元君主制,君是一個大頭,各部相公也是一個大頭,兩個頭有一個頭能發揮作用就可以維持朝廷的正常運轉,但同時,皇帝可以任免臣子,臣子卻沒有選擇皇帝的權力。

王況不想攔也是基於他的觀念所致,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一個皇帝,如果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呆在宮裡,呆在長安那麼窄的範圍內,一切的資訊都是靠臣子那邊傳遞過來,時間長了,就真的要脫離了整個王朝的發展實際了,也有可能被臣子操縱於股掌之間,成為一個被人利用的傀儡皇帝,為什麼明朝的時候,皇帝要出巡,反對的都是那些手握重權的文臣?那就是因為如果皇帝總這麼出去習慣了,他們就不能一手遮天了,所以文臣們也怕,總是以種種藉口來反對,什麼勞民傷財了,什麼荒廢朝政了等等,但根本的目的就是希望皇帝繼續呆在龍椅上,任由著他們擺佈。

而同樣的,即使你出巡了,大家都知道皇帝來了,那麼出巡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大家都知道上頭來人了,都早早做了準備,該遮掩的早就遮掩了,該擦屁股的早早就擦了個乾淨,所以皇帝下來看到的自然是底下一派昇平,百姓生活和美的“大好時局”。這就和王況以前上學的時候,要檢查衛生了,要檢查什麼了,總是會提前一兩天得到通知,大家該打掃的打掃,該收拾的收拾,等上面來人了,看到的就絕對是一個井井有條的景象,曾經有某要人要去某菜市,結果被菜市場知道了,當天,菜市場上的所有菜價齊刷刷的降了至少一半下來,那個要人見了很是歡喜:好嘛,物價很穩定嘛。而事實上呢?等他前腳離開,後腳菜販們就把價格牌全換了。

眼下李世民難得一次真正的微服出巡,王況當然不會去攔他,相對於建州來說,建東的政令更為中規中矩,畢竟林荃淼受他的影響再多,也還是個受正統教育長大計程車子出身,他的性格,在遇到王況之前就已經大致定型了的,受王況的影響遠不如王冼那從小就耳濡目染的程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