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荃淼已經是打的火熱。林明如願以償的當上了建安縣令,至於那個張縣丞,還是依舊做他的縣丞。

林荃淼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阿爹能當上縣令,這裡面王況獻上的那個如今被稱為大將軍櫃的鐵櫃子有著莫大的功勞。而且去年,王況又將番薯獻了出來,若按王況的說法,番薯不佔耕地,在災年時可以補充糧食,可以想見,阿爹又將會立得一大功,那麼,去長安做京官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不過這得等到今年的試種成功才行,本來也不用這麼麻煩,孫家莊子上現成就種的番薯,都不用試種,可王況死活就不讓報上去,原因卻是很簡單,如果報了上去,那麼緊挨著邊上的友粉作坊就會爆光,這是王況不願意的,他還想在辣椒大規模種植前撈上一筆呢,而且如今的友粉作坊也有了林家三成的份子,所以林縣令聽了王況的說辭也就認可了,且忍上一年,等今年秋再往上報,再說了,才當上縣令,短時間內也無法更進一步,除非你立了開疆拓土的大功勞。所以自從王況把番薯獻出,並讓林家參與進了友粉的製作後,林荃淼和王況就走得很近了,隔三岔五的就往富來客棧跑。按林荃淼他老爹的說法,那就是多和王二郎套套近乎,瞧富來客棧的勢頭,保不齊哪天王家二郎又能給他們林家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所以說,這半年來,王況和林荃淼越發的熟絡起來,私底下,王況經常叫林荃淼為小淼淼,大抵是笑他當初被小姑姑拿來當擋箭牌的意思,而林荃淼也不幹示弱,不知道從哪聽來王況小名叫狗子,也叫了起來。不過二人都還知道在人前給對方留點面子,王況在人前還是叫林荃淼為小郎君,林荃淼還是叫王況為二郎。

見是本縣縣尊家的小郎君來了,旁邊剛還在高談闊論的食客就都放輕了聲音,識趣的還趕快撤了跑遠處的地方坐了,他們可不敢和林大才子齊肩並坐。

“怎麼?又嘴饞了?”王況將手中的花生米丟進嘴裡,嘠嘣嘎嘣嚼了幾下,美美的吞了下肚,又咽了口茶,這才開口說話。

“敢情我在你眼裡就一直是條饞蟲來著?”林荃淼大馬金刀的學王況找了個馬紮坐下,也不客氣,搶過王況跟前的花生抓起一把就往嘴裡扔。

“你瞧你那吃相,不是嘴饞又是什麼?這花生你家又不是做不出來,怎地非得要來我這吃啊?說吧,別繞彎彎了,不過別提辣椒醬的事,現時產量還跟不上,只能在建安賣賣。”去年,王況在王村種了幾畝地,大約有千來棵的辣椒,從夏天開始採收青辣椒,一直採收到了秋天,前後總共採了近千斤辣椒,其中紅辣椒就有五六百斤。除了留下種子外,王況把所有的紅辣椒都按三斤辣椒一斤蒜頭的比例分了兩種做法,一種是用石磨磨成醬,另一種是直接放盆裡用專門讓打鐵鋪打的直鏟(有點像沙和尚的武器的一頭,不過刃口不是彎的,而是平直的)剁成醬,又都拌了酒和鹽,放日頭下曬了幾天,然後分罐裝好,罐口都用紅泥糊上。一罐差不多有一斤醬的樣子,兩種辣椒醬各得了有四五百罐。除了客棧自己留下用的外,其餘都拿來賣了,林府也得了十罐。

王況把辣椒醬的價格定在了五十文一罐,如此高的價格,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但當食客知道了新的泥鰍芋子湯的辣就是放了辣椒醬後,銷路一時暴漲,另外的兩家客棧也都一口氣買了幾十罐回去,不到一個月的工夫,六百多罐的辣椒醬就被搶購一空,孫銘前那段日子是笑得合不攏嘴,半夜都常常做夢笑醒。六百多罐三十多貫錢啊,光這一項就遠超了客棧平日裡一年賺的錢。更別說在秋天吃到了王況炒的南瓜子後的心情了,去年收的南瓜子也不是很多,十幾斤而已,孫銘前除了各送兩斤給林縣令和黃刺史外,其餘全留著自家和客棧眾人吃了。但今年就是個大豐收年了,在番薯地旁邊又種了幾畝的南瓜,估計到秋後能收個百來斤南瓜子,到時候又是一大筆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