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霧氣籠罩大地,風從遠處吹來潮土的氣味。

瑞恩靜坐在地上,無聲無息。

空氣中有些沉悶壓的令人喘不過氣來,低頭看向四周,毫無生機的枝丫被映襯得像在地獄凋零的骷髏骨架。

風更大了,它開始捲起樹枝,樹枝只能任憑風的方向而擺動,忽而出現一群張牙舞爪的野獸,咆哮著想要掙脫鐵鏈的束縛。

他們兩個都停下了,什麼都不做,他們共同陷入了普利造成的更大的困局。

“如果說都回不去呢?”

瑞恩的眼神如針尖麥芒,毫不留情地刺向普利表露出來的無所畏懼的態度。

“我覺得倒是沒什麼,因為我對你沒有任何的理解和認同。”

普利語氣平和地說道。

瑞恩的臉上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怪表情。

普利似乎並不太滿意,又幹脆地衝著瑞恩的臉伸出一根手指。

“你,也應該這麼想。”

“你……”

瑞恩無話可說,心中的怒火早已被惆悵澆滅,他的眉頭皺成了一顆核桃。

“你……你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惱人,最惡臭的生物了。”

“只是你那麼認為罷了。”

瑞恩啐了一口唾沫,緩緩地低下了頭。

“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如果把事情交給我,程序早就發展到我能預想的最快的一部分了。”

“我會阻止你,因為你不能犧牲別人謀求自己的利益。”

“要你們這種噁心低階的廢物的性命和能成為一個時代的救贖者的人的性命對等嗎?荒唐至極,不可理喻!”

芭芭拉氣得漲紅了臉,啪嗒一聲把雙手拍在地上。

“難道你一輩子都沒人告訴你,教育你,永遠不要用人的生命作為交易品嗎?”

“那該死的理論你也信?”

……

“我曾經櫛風沐雨地追求自由,追求解放。”

“但是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離思維限制的藩籬。”

“現在,我的思想終於得到了解放,但是我的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

瑞恩狠狠地捶打著支離破碎的地面,右眼不自覺地朝著普利瞥去。

普利正以同樣的姿勢望著他,見瑞恩看過來,立即躲開了他的目光。

她若有所思道。

“其實你也挺可憐的。”

“哦……是嗎。”

“我說笑的。”

“想也這樣。”

“但是。”

普利用一種複雜的眼光去看瑞恩的臉。

“生命的意義不就是盡情享樂嗎?任何生物,從本質上看,都是自私的。”

“我和你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要犧牲別人以拯救自己的生活,但你剛才又親自否認了你自私的本質,你不覺得這樣很矛盾嗎。”

“何為矛盾?我為什麼不能犧牲更小的利益,來創造出對於整體來說最大的價值,並且讓自己得到應有的榮譽感和盡情享樂的權利?”

“什麼意思?”

“我能夠在掙扎奮鬥中實現整體的最大價值,獲得我現在有的,我過去有的,還有我將來有的一切,但是你不能,你受到了侷限,你被藩籬圍繞了起來,看不到更大的世界,你擁有的只是單純的享樂和過去的富足,在這種情況下生長起來,只能成為工具,而我永遠也不想讓自己再成為某個人的工具了。”

“那如果你失敗了呢?你沒有實現整體的最大價值,也沒有獲得你口中所謂的意義?”

“我從來沒有相信過有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穫,但我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