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憎惡來說,理性是最能總以反應其本身重要性的對比載體,相反,憎惡也可以反過來作為載體襯托理性的不可或缺。

這一切恍惚就像一場夢。

他夢見光芒無限的太陽,呼嘯著朝他襲來,他那鋒利的爪牙和龐大的身軀,能夠令任何猛獸都為之一顫。

光影在撕碎他的身軀,那種場景就像惡狼腳踩可憐的兔子,空空留下哀嚎與乞憐。

然而,在他即將被這股力量吞沒時,時間又奇蹟般地回到了最初的模樣,一切都是那麼陌生,然而卻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他就是做了一場夢,而現在他近乎醒了過來。

在腦海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所得到的感受都是前所未有的,沒有人曾經體驗過,所以你是獨一無二的。”

不知是為什麼,但他在潛意識裡被動認可了這種想法,這種感受簡直像是從別人腦子裡不計後果地照搬過來的一樣,稍有排斥反應。

終於,在痛苦掙扎的最後一刻中,他抓住了一絲生機,並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性。

他醒了過來!

緊接著,他感受到喉管處有強烈的阻塞感,幾乎讓他窒息,他拼命地咳嗽,用雙手捏緊自己的脖子,很快,他的脖子上流出一道道殷紅的血。

乒——

一個金屬光澤的物體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它的上面還附著許多的血和粘液,看起來有些詭異。

這個東西被吐出來後,他並沒有感到如釋重負,而是轉而發現了更多的不適感,渾身如被萬蟲啃食,又像從懸崖墜落而尚存意識,純粹的痛苦與煎熬佔據了整個身體。

似乎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他行將就木,瀕臨死亡,他後悔了,不該現在清醒過來,不該回到這個實在的軀體,現在他知道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實在讓人驚喜,他還活著,這也證明了狼人族頑強的生命力,是名不虛傳的。”

隱隱約約間,他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大概是湊近了自己耳朵說的,才聽那麼清楚,但說話者無意向他說明情況,而是對周圍另一個人彙報某些情況。

“先別碰他,等緩過來再說。”

“真不愧是您,您的預判真是太準確了,我為自己說這件事過於冒險而感到羞恥。”

……

他們是在說我嗎?

忽而想起了某些東西,他意識到自己被囚禁了。

“沒有它,一切都是妄想,現在,我們已經因此有了巨大的突破,前所未有的,顛覆性的,令人感動的突破,意味著我們業已領先別人一大步……”

“或許不是。”

“嗯?”

……

兩個說話的人漸漸走遠了,他只能聽見部分的說話內容,幾個詞而已,比如核心,電池……巨人,狼人……什麼聚變?

唔……

他覺得很難受,但明顯的,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恢復,很緩慢,卻很有效,逐漸地,他對手腳恢復了控制,一些新的麻煩出現了——即使他自認愚蠢,也知道這是好事,他的狀況有所好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已經能活動身體的各個關節,並恢復了聽力和視覺。

他現在仍然很痛苦。

他抬起頭,終於看見自己被透明玻璃罩起來,對面還有一個與自己同樣境遇的人。

或許,不是人?

他艱難地抬起千鈞重的手臂,揉了揉依舊在淌著血的雙眼,把眼球中的汙垢抹掉,非常努力仔細地往前探看。

那是一個龐然大物,巨大的身軀,變態的體型,本可以給他帶來無比的壓迫感。

然而現在,那個龐然大物是不完整的,很明顯,他只有一個龐大的身軀,體內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