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的是,芭芭拉所在的陣營是最為正義、最為公平的那一邊,沒有任何懸念,因為徇私舞弊在這裡看不到,一切探員們的努力都是為了明天更好的世界格局。

於是,她保證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不妥,她希望計劃好一切,從二十三歲開始成為一名unia特工以來,她從未失手過。

現在,任務完成,她打算按計劃撤離了。

觀眾們沒有像特工一樣強大的心理素質,看到血腥的場面,慌亂,無序,踩踏成一團,以致於偉大的路易斯·阿爾辛多議員的心肺被撞上演講臺的觀眾踩在腳下時,他們仍然努力往四周擴散,生怕自己不能逃離惡徒的槍口子一樣。

“目標沉默,任務完成。”

芭芭拉已經做好了分內的事,她卸下瞄準鏡,低頭朝對講機說。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輕輕地撥出來。

“嗯,非常好。”

對面傳來沙啞的男人的嗓音,像一頭頹廢受傷的的獅子,這句話之後,便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芭芭拉沒有回應,切斷了對講機的訊號,收拾好武器,準備離開這裡。

她很慶幸自己已經完成了一切,把一個確鑿無誤的目標成功擊殺,沒有引起任何誤會。她慢慢抬起了頭,站起身。

然而走之前,她習慣性地朝身後望了望,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嗯?”

她看到成群成群慌亂的城市居民中,有一人正逆流而上,排開人流,徑直擠向剛剛被一擊斃命的議員路易斯·阿爾辛多的屍體。

芭芭拉凝神望向那個男人,腦子轟的一響。

他不是來之前剛剛撞了自己的人嗎?

是巧合吧,她想,但她還是偷偷趴在了地上,透過瞄準鏡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他不緊不慢地登上演講臺,沉默地站在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面前。吭了一聲,便低下頭,邁開步子走開了。

那傢伙不會是跟議員有什麼糾葛吧,議員還沒死透,就跑來看他的慘相。

她沒想太多,雖然已經把手伸進了手槍袋裡。

正當芭芭拉想立刻走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停住了腳步,他東張西望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掃視四周的目光停下了。

停滯的目光正對著芭芭拉進行狙擊的方向!

芭芭拉瞪大了雙眼,又深吸一口氣,石像一般一動不動盯著那個朝她那邊望的男人。

難道說,暴露了?

不應該的,沒有偏風,更沒有反光,普通人是沒辦法靠肉眼觀察發現狙擊手確切位置的。

她下意識地趴倒,手忙腳亂地拿出高倍瞄準鏡,用它從暗處觀察,很快的她發現男人望著的正是自己進行狙擊所在的塔樓。

芭芭拉脊背一陣發涼,她發覺,她是真的暴露了。

怎麼辦?要將其擊斃嗎?

這個念頭在芭芭拉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立刻否決了這種衝動的合理性。

絕對要服從命令,在此期間,除了總統候選人以外,不能為了個人意願對任何人造成影響,更不能隨便用狙擊槍射殺一個身份暫時不確定的人,畢竟她過去已經有了很多次的誤判了。

那個男人朝芭芭拉詭異地笑了笑,便將手揣進兜裡,移步走進觀景樓中,擺在她面前的是一臉的輕蔑和鄙夷。

芭芭拉的指尖雖一直抵著扳機,卻不能動它分毫,她咬牙切齒,看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一遍又一遍地掃視自己的記憶,生怕漏掉什麼線索,有關這個男人的線索。

但是,不幸的是,芭芭拉根本沒有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他是陌生的,神秘的,敵人,又或者是朋友?

這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