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豈不是可以走到沙城?

沙城本就是處在死亡沼澤東南邊陲,是死亡沼澤南部唯一一座土城,當初我跟隨火心道人他們趕往死亡沼澤之時,便就是從死亡沼澤南部抵達。這麼一座小城雖然孤零零的,可在死亡沼澤南部是出了名的響,周邊往來商賈自是有很多,如果我能找到沙城附近,那也就不難找到沙城了。

按照我身體如今的恢復速度,估摸著快則五天慢則七八天我的內力便可恢復的差不多,可如果能早點趕到沙城,我哪裡還有這般閒心情在此地等待下去?如今能和他們一群人結伴而行,不正是個大好的機會麼?總要比我一個人盲目摸索要好的多。

剛想到這裡,我又不禁一陣頹然,倒不是因為現在身體的羸弱而苦惱,而是心底那種莫名的愧疚又一次摸上了心頭。這幾天,這樣的念頭像是跗骨之蛆一般,黏在我的腦裡揮之不去。

這般想法也無異於自作多情了。如此著急的趕往沙城,無非就是想看看程富海、蘇卿堯和韓蕭、江順他們一群人是否安好,而如果真的見到了他們,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們呢?

但無論如何,逃避總不是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沙城我還是要走一趟的。

我正胡思亂想著,這時,霍格將我右臂上的樹葉盡數拆開了,露出了通紅的右臂,我只看了滿是鱗片的右臂一眼便扭過頭看著阿託,強忍著心裡的不安,試探著問道:“阿託,我能和你們一起去採藥麼?”

阿託已將木盂裡的藥膏攪拌均勻,正俯身為我塗抹,聽我這麼一說,她倒是滿臉歡喜,道:“好,一起去一起來。”說到此處,她忽然頓了頓,看著我的手臂,吞吞吐吐道:“藥在樹上,你傷的採不了藥。”

原來配製那種黑色藥膏的草藥是長在樹上的。我暗自點著頭,左手抓起身邊的追影劍,在頭頂挽了個圈,笑道:“採不了藥,在下可以在一旁守候。”

雖然我的手上還沒有多大力氣,但這一手簡單的動作卻是讓阿託和霍格看的眼睛一亮。一邊的霍格看著我笑了笑,對著阿託說了幾句我聽不懂得話語,阿託聽了之後不住地點著頭,又看著我解釋道:“霍格說去山裡走走好,對你好。你有鐵,黑熊怕鐵,不敢靠近,拉姆魯也會高興。”

我不禁苦笑。他們不知道追影劍是由特殊材料打造,更不知道追影劍的鋒利,只怕在他們眼裡,但凡是鐵器便就是最厲害的兵器了。而以我當下的身體,別說是碰到黑熊了,只怕碰到一隻山豬也會讓我大費周章糾纏一番,林間黑熊更不會因為我手上持著一把利劍便避而遠之。

大概,這正是阿託他們信奉的東西了。

我默默地想著,阿託和霍格則極為嫻熟的為我敷藥、包紮,只那麼一會兒,我的整條右臂重又被寬大的樹葉裹個結實。我靠在牆邊木樁上,伸出右臂試了試。被一層層的樹葉包裹著,我的右臂比左臂粗大了兩三圈,可我還是能伸屈自如,根本也感不到任何不適。也許是因為纏裹的樹葉有很多,整條右臂比以往沉重了不少,壓著我的身體似乎都有些傾斜。

阿託將草鋪邊散落的樹葉和藥膏收拾妥當,道:“走吧,我們去找拉姆魯,一起採藥。”

不得不說,他們這個小部落出奇的團結一心。拉姆魯是這個小部族的族長,族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以他馬首是瞻,凡事都要經過他的允許才行,就連每天吃的食物也是由他來定。在這一點上,這個小部落的組織性卻是遠勝中原武林門派太多,如果他們是一個門派的話,只此凝聚力便也能雄踞一方了。

我點了點頭,有點蹣跚的站起身,將追影劍別在腰間的束帶上。

這跟束帶是從我原先身上那件紫色大袍上扯下來的。跌入山崖的時候,那件紫色大袍便已經是破損不堪,除了這根束帶剩下的衣物已被阿託拿去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