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堯搖頭一笑,道:“等你們將此事稟報給陸大人,只怕那蜮蟲早已在城中鬧翻了天。”

我暗自點頭,蜮蟲毒性極強,被它咬傷咬死的人會在短時間內變成蜮蟲,多耽擱一點時間,只怕變成蜮蟲的人會越來越多。這武官定然也知道這一點。

剛想到這裡,只見這名武官轉頭看向我,笑道:“顧鏢頭,你有何高見?”

他突然看著我,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這種事情實在不是我能來決定的,說起來我只是一個鏢頭,或許蘇卿堯可以,但是我恐怕還沒有說話的資本。

我有些遲疑,沉吟片刻,道:“其實我是贊同蘇前輩的看法的。”

那武官頓了頓,看了看黃捕頭,黃捕頭道:“即是如此,事不宜遲,我等就兵分兩路,去往這同道中查尋罷。”

那名武官終究沒有說什麼,他雖然是名軍中武官,但畢竟官職不高,在郴州城裡還是州衙裡的人說的算,他自然是要聽黃捕頭的。只不過我心裡有些奇怪,他為何不直接詢問黃捕頭,反而是先徵求我的意見。

此時不容耽擱,黃捕頭說完也不遲疑,當即將兵卒分成兩隊,由黃捕頭和蘇卿堯帶著一隊人從左邊的通道進去,而我和這名武官則帶人從右邊這條通道進去查探。

剛一進入通道中,我只覺像是走進一灘淤泥當中,腳下沒走出兩步就已經沾滿了黏糊糊的泥土。我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面,回頭望去只能看到這武官一人,武官身後的人我卻看不到。通道實在太小,人不得不得弓著腰往前走,身體也幾乎是擦著通道牆壁。如果是爬著走的話,就不會顯得如此擁擠了。

似乎我們的身體將通道堵住,從通道里吹來的風也緩了下來,不過飄散在通道里的那股腥臊味卻絲毫沒有減弱。

若不是知道這裡藏著蜮蟲,我都有種像是在挖一條地洞一樣。我們與黃捕頭已經商議好,兩個時辰之後若是沒有發現蜮蟲,我們便原路返回,在地洞裡匯合。

但願不要真的碰上蜮蟲。

正走著間,身後的那名武官小聲道:“顧鏢頭,那蜮蟲當真很厲害麼?”

想來這名武官跟隨陸京召趕到州衙之時於州衙大門口見到過那名囚犯變成的蜮蟲,我道:“蜮蟲的力量很大,一個人難以與它抗衡。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武官道:“顧鏢頭,在下馮鼎勝,是施將軍麾下的一名督伯。”

我道:“蜮蟲非同小可,力量大不說,人若是被它咬上一口便會變成蜮蟲。”

說起來,一開始我以為被蜮蟲咬死才會變成蜮蟲,蘇卿堯告訴我被蜮蟲咬傷也會變成蜮蟲時我還不怎麼信,直到我衝進大牢去救人看到那名囚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變成蜮蟲時,我才知道被蜮蟲傷到也會變成蜮蟲。

馮鼎勝沒有再說話,我也沒有再多言,我們一行人無言的往前緩慢的走著,通道里只能聽到我們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這個通道並不是指著向前的,而是像蛐蟮挖出的地洞一般,彎彎曲曲的。而且我們越往前走,我便越是感覺到呼吸沉悶,隱隱的空氣都變得溫暖起來。

此時,我們在同道中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了,真不知道這個通道到底是怎麼被挖出來的。我莫名的有些擔心這通道會突然坍塌,此地本就是在地底深處,若真的是那樣,那我們當真要被活埋了。

“嘰~~~”

正貓著腰走著,忽然,一聲很微弱的蟲叫聲遠遠地從通道深處傳了過來。

我吃了一驚,連忙止住了腳步,馮鼎勝他們也都在我身後停了下來,馮鼎勝道:“顧鏢頭,怎麼了?”

我側耳傾聽片刻,卻在此時又聽不到那道蟲鳴聲,我皺了皺眉頭,道:“馮將軍難道沒有聽到蜮蟲的叫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