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好笑,那古言談倒真的不凡,也難怪康平和涼木會派遣他來彌羅族,這樣的能敢言巧論也只有他這樣的使者才能說得出來了。

阿比蓋爾心裡也是清楚的吧。此時,他臉上雖然帶著冷冽,可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盯著那古看個不停,像是在思索什麼。

靜默一陣,阿比蓋爾緩緩地開了口,道:“你倒是個很會說的巫師。”

說到此處,他又坐回高座上,沉吟良久,才淡淡道:“說罷,你們前來拜訪扎巴爾先生有何事情?”

那古先前說話時一直彎著腰,聽得阿比蓋爾問起,這才抬起頭,道:“回首領,我族中有一名族人前些時間中了一種怪異的蠱毒,在下不才,不善蠱毒門竅,所以前來拜求大巫指點迷津。”

“難道連你們的主子也不認識那種蠱毒嗎?西域地域遼闊,大巫眾多,為何你們單單來我彌羅族?”

他說的話仍是嘲諷意味十足,現在連我也有點聽不下去,那古頓了頓,神色似大為難堪,道:“回首領,那種蠱毒源於死亡沼澤,實在罕見異常,扎巴爾大巫精通蠱毒法門,在下聽聞大巫早年遊歷過那死亡沼澤,定知其中一二。”

那古溜鬚拍馬的功夫有些生硬,但說的倒也能入耳,我本以為阿比蓋爾又會挑唇嘲弄一番,不料,卻見阿比蓋爾眉頭一揚,手裡把玩的動作也停住了,道:“你們去了死亡沼澤?你的族人可是被那些怪物所傷?”

那古點了點頭,道:“雖不是直接為那怪物所傷,但其中毒的樣子和沙城城主的佈告中所述症狀相差不遠了。”

阿比蓋爾左手裡的骨刀敲了敲右手裡的骨刀,若有所思的道:“相差不遠?那圖瓦文中可是說得明白,那等怪物的毒液中含有蜮毒,其毒液甚至比蜮毒還要霸道,一日膚變,次日筋肉腐變,三日便渾身生滿幼怪而死,傷者無一例外,不知你所說的相差不遠又指何意?”

圖瓦的佈告我並沒有見過,說的什麼我並不清楚,但不管佈告上說的什麼,一定不是圖瓦本人親眼所見,想來他也是從天一道長和本空大師他們嘴裡聽來的了。聽到這裡,我的腦中又一下閃過了許多畫面,卻忍不住暗中嘆了一口氣,七大門派萬餘人馬挺進死亡沼澤,到現在逃出來的人不知道還剩多少,而那些身中魚頭怪毒液的弟子又不知道會被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斬殺了多少。總之,以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的為人,絕不會允許有身中魚頭怪之毒的人活著離開死亡沼澤。

那古著:“我族中子弟所中之毒與圖瓦大人文中所述確是相似,只是那子弟中毒已近月餘時間,而且毒液只擴散到臂膀,並無全身毒發。”

阿比蓋爾忽然站了起來,道:“有這種事?”

那古彎了彎腰,道:“回首領,確有此事,那名子弟我已帶來,首領大可查明。”

說著,那古扭頭朝我遞了個眼色,我忙朝前邁了幾步,與那古並肩而立,學著他的樣子朝阿比蓋爾彎了彎腰。耳中,只聽那古道:“這名子弟天生聾啞,未能開口謁見,請首領海涵。此子二十多天以前隨同族人前去沙城,卻不料正遇上七大門派衝出死亡沼澤,被一名身中蠱毒的七大門派弟子傷到右臂才會變成這般模樣,首領請看。”

這回我不等他給我使眼色,人已踏出一步,左手掀開披在右臂上的獸皮衣,露出了滿是繃帶的右臂。

我的右臂雖然被藥布纏裹,但自從異變之後就變得比尋常人的手臂粗大數圈,隱在獸皮衣下面還看不出來,退去獸皮衣便能明顯的看出我的右臂與我的身體的不協調。

獸皮衣一掀開,周圍的彌羅族人看著我都是大為不解,但阿比蓋爾卻是臉色一正,走下高座,朝我走了過來。

他是想要看上一看我右臂的模樣吧?這些早在那古的意料當中,加上我現在臉上塗抹了花裡胡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