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去了又來,提了兩瓶燒酒,還拆了五十文出來,討饒道:“客官,您看?”

何良臣提著兩瓶燒酒轉身就走,掌櫃這才來得及擦拭滿頭的汗水,剛才真的嚇他一跳,他明明已經躲了,可結果銅錢還是結結實實砸他身上。這讓他明白,遇到了練家子,還是一個酒徒,發起酒瘋來更是難招架。

離開了酒肆,何良臣反倒不著急趕路了,夜禁已經開始,早一刻晚一刻,都不打緊。

他開了瓶燒酒,就這樣喝一口走幾步,走幾步又喝上一口。慢慢的,一瓶燒酒見底了,他奮力一擲,燒酒瓶就往天上飛去,不一會狠狠的砸在身後,這突兀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傳得很遠。

何良臣毫不在意,又開了另一瓶燒酒,繼續邊走邊喝。

很快身後傳來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當先一人大喝道:“兵馬司辦案,你是何人,因何犯禁?”

何良臣轉了過來,也不看他們,依然自顧自的喝酒,口中直呼痛快!

十餘名兵馬司差兵將他團團圍住,領頭一人仍在喊話,何良臣並不理會,轉身繼續往前走,照常喝上一口,走上幾步;走幾步,又喝上一口。

他走,圍著他的兵馬司也跟著走。這時距離中央官署已經很近了。那官差還在堅持喊話,顯得不依不饒,其他兵馬司差兵也都繼續保持著包圍圈。

到了兵部所在的衚衕口,繼續喊話,繼續包圍。

到了兵部衙門,堅持喊話,堅持包圍。

進了兵部大牢,喊話繼續,包圍,嗯,破了一個口子。

何良臣這時站在大牢門口,一氣喝完剩下的燒酒,晃了晃空了的酒瓶,朝身後拋去,酒瓶朝著一位差兵飛去,那人伸手一擋,酒瓶落地破碎。

“還要拿我問罪嗎?不拿我就進去了。對了,你們是東城兵馬司的人吧?來得倒迅速。”何良臣背對著他們說道。

聞言東城兵馬司的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究竟誰是官誰是民了。

何良臣說完,也不等回答,直接走了進去,接著傳來最後的話:“多謝相送,要進來喝一口不?”

眾人都被何良臣的古怪行為鎮住了,良久那官員才指著一人道:“進去看看。”

那人年約十七八九,手持火把,二話不說便衝了進去,過了好一會,才面露驚悚之色而回,支支吾吾道:“那人,那人真把這當家了。”

“裡面有幾人?”

“兩人。”

“在幹什麼?”

“喝酒吃肉。”

……

“撤,先彙報上去,問問兵部什麼情況。”

五城兵馬司,隸屬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