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表坦誠的說道,意思雖未改變,但態度已然不同。

金英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張壽峰呵呵笑著,也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他人。

好一會,宮門出來的人漸漸少了,無論是左長安門還是右長安門,都是好一會才會出來另一個官員。

張壽峰知道徐春甫此刻已經進宮,或許正在等候太后召見,或許已經談上了。而他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若事不成,他將帶著張介賓還回山陰,從此隱姓埋名,直到潞王就藩。

在等待中,又有幾人出來,張壽峰不認得,金英確認得,見來人走近互相行禮。

“子才,近來可好?繼洲,年餘不見,精神更佳了。諸君安好!”

“夢石兄,別來無恙?”龔延賢說道。

“夢石兄,一年未見,可想死弟了。”楊濟時打著招呼。

“見過夢石先生!”其餘太醫行禮問好。

張壽峰、袁表瞪大了眼睛,都沒想到金英這般受人尊敬。

傳統醫學本就是越老越吃香,金英今年七十六,正是一位醫者的最佳年齡。再小些醫學素養沉積不足,再大些,身體狀況支援不住。

面對一群平均年齡在五十左右的太醫,金英稱得上是他們的前輩。是與龔延賢之父龔信同輩存在。

互相見完禮,金英問道:“繼洲,不知最近在研究什麼?”

一旁的龔延賢說道:“老哥哥怎麼不問我?”

金英見他一臉的快問我,笑罵道:“你,我還不知道,一準在鼓搗你父親那些行醫筆記,何必多此一舉。”

龔延賢今年五十五,與楊濟時同齡,互相都較著勁,作為現今太醫院公認醫術最精湛者,二人都想一較高下。多年下來,二人都大有長進給,放眼天下,能穩穩壓他們一頭的,當世只有萬密齋一人。

就連金英和龔信,單論醫術,也不敢說能穩操勝券。至於李時珍、徐春甫,當下和未來地位崇高,但就醫術而言也要遜色他們三分。

萬密齋現在能穩壓他們一頭,靠的也是經驗積累,現在他已經七十八,還年長金英兩歲。比龔楊二人足足多了二十幾年的行醫經驗。

楊濟時比之龔延賢,還要活潑三分,見狀打趣道:“子才你那點破事,非要鬧得人盡皆知,這會兒又怪沒人來問你,你說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龔延賢一聽,頓時急了,立刻說道:“老哥哥,好叫你知曉,這傢伙近來入魔了,整日介地找著我們針灸,你是不知道,太醫院那幫醫士醫生,一個個見著他就躲,最怕上的就是他的課了。哪怕我們醫者不懼針,也耐不住他三百六十穴輪番上陣啊!”

金英一聽,笑罵道:“神農嘗百草,我醫家自古便如此,你竟如此俱怕?”

“老哥哥,這哪是嘗百草,簡直是在玩火自焚,他在太醫院翻箱倒櫃,倒騰出數十年前高武前輩的《針灸聚英》一書,非得嘗試動、退、搓、進、盤、搖、彈、捻、循、捫、攝、按、爪、切這十四種手法。

就這還嫌不夠,非要再來個組合手法,燒山火,透天涼!你嘗試燒山火、透天涼也就罷了,他還要結合自己家傳的《衛生針灸玄機秘要》來一個融合再創新。

你要創新也沒問題,但你得遵循我們的針灸禁忌吧,可他倒好,越是禁忌他越要去嘗試,還美其名曰打破迷信,批判繼承。

我們可以把身體拿給他練手,但不能致性命於不顧,讓他胡亂折騰吧!”

隨著龔延賢的控訴,眾太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也都紛紛控訴起來,顯然都是楊濟時瘋狂針灸的受害者。

張壽峰驚呆了,原本以為自己的醫術還算可以,就比金英差那麼一點,可誰知來了京城,一個個都比他強太多了吧?

這都是一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