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馬蒔一句話堵了回去,張介賓只得說道:“好好好,食不語,我安靜吃飯行了吧?”

眾人安靜吃著,很快外間又有聲音傳進來,一人說道:“咦,今日這麼安靜,難道我們來得最早?”

“師弟想多了,吃飯誰不積極啊?我看大家都是被打擊到了。”

“天下英雄誰敵手,沒有,榜首還得看師兄,哈哈哈哈,好詩啊好……呃……我什麼也沒說,別看我,師兄在後面。”

那人正吹捧這,一跨進饌堂,迎面就看見一大群人齊刷刷的看向他,頓時被嚇得一激靈,趕緊改口。

周宗嶽隨後進來,見此也是一愣,接著行了一禮,就帶著師弟們打飯去了。

他是尹林庵的四弟子兼得意門生,愛醫成痴,不喜交道。自從大師兄棄醫從儒,當官去了後,二、三兩位師兄,自覺吏目無望,也回鄉行醫去了。

他這老四混成老大,當他沒有追求,吏目有缺也不去爭,用他的話說就是,能只拿俸不做事,何苦還要為難自己?

因此他至今還是支品級俸醫士,拿著朝廷的俸祿,打磨自己的醫術。也因為不爭,他成了唯一一個讓萬科吃閉門羹的人。

這次如果不是尹林庵下嚴令,他也不會出來湊這個熱鬧。

周宗嶽一行進來後,很快又來了幾波人,有太醫院人,也有京畿醫家。

不少張介賓都認識,趙鳳翔、湯性魯、王廷輔都來了。

飯後,大家前往藏書樓,這被眾人稱為書林的地方。

時間在一呼一吸間過去,一刻鐘過去,一個時辰過去,鑼聲遲遲沒有敲響。

很多人按耐不住,心如貓撓,卻又不敢出聲,因為馬蒔、吳崑這些人在場,沒人敢打擾這些大神看書。

除了馬蒔他們,張介賓、萬科、龔定國、湯性魯、周宗嶽也都在安靜看書,彷彿在比誰耐心更好似的。

但他們畢竟是少數,漸漸的更多人坐不住了,相繼離開二樓。

又過了半個時辰,突然藏書樓響起一陣均勻的酣聲,張介賓抬頭望去,正是周宗嶽。

他一位師弟,也發現了,趕緊叫醒他。

周宗嶽睜開眼來,還有點迷糊,師弟簡單一說,他就明白過來,抱歉道:“呃,乏了,小憩了片刻,打擾了,我回號房歇息去。”

說完自顧自下樓歇息去了。

張介賓起身笑道:“周兄真是好心態,視大比如無物,我就做不到,只能裝腔作勢。也罷也罷,各位師兄繼續,我去也!”

“哈哈,我以為就我靜不下心來,原來會卿也是。”王廷輔也起身說道。

“同去,同去,不看了,我的修身功夫也不到家。”趙鳳翔也附和道。

三人結伴而去,馬蒔輕輕一笑,繼續埋頭看書。

萬科看向剩下幾人,見吳崑、陳實功、俞堯日也沒受影響,又看了看龔定國、湯性魯,見他們也都能沉住性子,也笑了笑,拿書繼續讀。

樓中還有幾人,見萬科看都不看他們,也自覺無趣,幾人互相對視一眼,起身離去。

萬科嘴角上揚,不看也知道離開的必定有朱國棟、楊承禎、吳學易三人。

事實也正如此,吳學易三人也在離去的人群之中,出了藏書樓。

吳學易說道:“我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學醫的料,成績出來後,我就遞交申請,下放縣醫學做個訓科。就不在這群變態身邊找不自在了。”

朱國棟、楊承禎聞言皆是嘆息。

朱國棟嘆息著搖頭道:“吳兄還能自己決定去留,我就沒這權力了,父親在太醫院一日,我便一日不得自由。”

“誰說不是呢,我家那老頭子,也逼著我學醫,學就學嘛,還嫌著嫌那,反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