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唱,咱們現在不去滿城搜尋你妻子的下落,在這縣衙之中做甚?”

從大牢之中回來之後,王嬛便撅著嘴。

尤其是看到陳唱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心裡就憋著一股氣。若不是他是樓清漪的夫君,恨不得上去踢上兩腳才能解氣。

“當然是養精蓄稅了。”

陳唱的回答讓王嬛更加的咬牙切齒。

“大小姐,方才在大牢裡你都聽說了,那兩個潑皮根本就不知道僱主是誰,提供的資訊也十分的有限,只說那車把式莊五郎與僱主接頭,如今褚縣令已經吩咐三班六房的衙役四處尋找了,咱們的畫影圖形也送來了,滿城張貼,若是有人見到清漪,那麼高的賞錢,怎麼也會有人過來報官吧。”

王嬛做主,誰能將樓清漪救出來,賞錢百貫,發現蹤跡者,賞錢三十貫。

這樣的價碼在紫陵縣也算是天價了。

效果立竿見影,倒是有人將一個個的女子送到了縣衙。

紫菱不放過任何的機會,一個個都去認了,失望是顯而易見的,這些人都是奔著賞錢來的。

來騙賞錢的,有市井潑皮,還有青樓老鴇,大家都奔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過來湊熱鬧。

可笑的是,竟然還有一個販賣人口的傢伙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也領著剛剛騙到手的一個女子過來冒充樓清漪,被馬良賞了一頓耳光,又直接投到了大牢裡。

“要我說,那三個潑皮無賴明明與那擄人行奸的歹徒是一夥,若直接給他們用上大刑,怕他們不招。你卻非要跟那褚縣令說什麼智取,可是最後又如何呢?”

原來,矮個潑皮中了陳唱的離間計,將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件事一開始便是那車把式莊五郎攛掇他們二人乾的,兩人都手頭緊的很,便決定鋌而走險,隨著莊五郎發一筆橫財。

莊五郎雖然用這兩人,但並非完全向他們交底。

矮個子雖然脾氣火爆,但也不是純粹的莽漢,從話裡推斷出莊五郎的靠山應該是個官府中人。

至於那僱主的身份,也極有可能是紫陵縣本地人,且很可能是一名富商。

但至於此二人人姓甚名誰,卻不得而知。

原本約定,今日未時三刻在紫陵縣的聚仙閣茶樓付剩下的酬金的,但三人都關在大牢之中,想必這事黃了。

見王嬛生氣,陳唱淡淡一笑,解釋道:“用刑倒也不是不可。不過,你們平時斷案,不是也只看證據的嘛。這三個潑皮既然有靠山,即便咱們動刑,他們也會想著那靠山來解救他們,故而撐上片刻是沒有問題的。”

“我擔心的是,即便用刑讓他們招了,可這幾人滑得跟泥鰍一樣,若是他們再胡亂編排一番,豈不是浪費我們的工夫?”

王嬛氣道:“難道你我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就不是耽誤工夫?”

陳唱沉默片刻,輕輕說道:“聚仙閣茶樓那邊馬兄已經派人去了,最好是能抓到來接頭之人,我們也好順藤摸瓜。”

沉吟片刻,又道:“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小。那僱主既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又怎麼在人多眼雜的地方拋頭露面呢,即便是真的會付剩餘的酬金,他本人也不會出現的。”

話音剛落,馬良便大步進得屋內。

聚仙閣茶樓那邊的情況,與陳唱推測的幾乎一般無二,有人給一個小乞丐五文錢,讓他把一個包袱送到聚仙閣茶樓靠窗的第二張案几上。

包袱裡並無一文酬金,而是一個十分精緻的木盒,盒子裡都是碼好的石塊,還墊了些許稻草杆,為的就是不讓石塊相互碰撞發出聲響。

盒子的底部有一張桑皮紙。

陳唱和王嬛湊過來一看,只見字上寫著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