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射出,無論是侯莫將軍等周軍,還是韋傳正等後梁侍衛,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處。

王嬛和那名年輕距離相距五十步,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對於一個成熟的弓箭手而言,射中人形目標沒什麼,但是若是目標換成頭頂上的盔纓,難度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而且盔纓和人的頭部,在五十步之外幾乎相差無幾,即便是侯莫將軍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命中。

所有人都盯著箭矢射出的方向。

只見對面的那位年輕將領,猶如一座雕像站立,臉上隸屬還帶著微笑。

正在眾人等待著第一箭結果的時候,王嬛如同變戲法一般,右手一捻,又是一枝箭搭在弦上,手法快捷無比,只聽弓弦“繃”一聲響起。

眾人聽到聲音還來不及轉頭,第二支箭猶如流星趕月一般,嗖地射了出去,兩箭你追我趕,一氣呵成,令人目不暇接。

第一箭準確地將年輕將領頭上的盔纓射飛,緊跟著第二支箭飛來,卻是射中了他隨風飄揚的黑袍。

兩箭射出,嬛反手將弓又斜挎回肩上,一撥馬頭轉了回來,冷著臉地道:“對不住了,第二箭沒有射好!”

眾人虛驚一場,正在目瞪口呆,那年輕將領已經催馬趕了回來。

儘管袍子上有一個破洞,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和神俊。

“箭似連珠!好箭法!”年輕將領勒住馬匹笑著說道。

周圍的一干人等,自問是自己上場,也絕對沒有這份箭術和膽量,紛紛由衷稱讚一番。

侯莫將軍將長刀還鞘,剛才著實替國公捏了一把汗。

王嬛看了看年輕將領,倒是佩服他這一番膽識。

一般人是不敢與她做這個賭約的。

五十步,毫釐之差,便有性命之憂。

心中雖然佩服,但並未表露出來,王嬛美目瞟了對方一眼,面上帶著幾許得意。

侯莫將軍說道:“這位小姐,方才是我家郎君作標靶,如今該輪到小姐你了。”

剛才著實擔心,務必得讓這個女子也嚐嚐那種滋味。

“小姐,不可啊!”韋傳正提醒,“屬下願意代小姐去作標靶。”

王嬛搖頭:“賭約是我定下的,與你無關!”

說罷,對著那年輕將領道:“請了!”

縱馬疾馳,轉眼間就到了五十步之外。

年輕將領見她騎在馬上,妙曼的身姿隨著戰馬的奔跑而起伏,別有一種韻味。

“籲……”

王嬛勒住馬韁,將馬圈了回來,面對著眾人。

她頭上並未像對方一樣戴著頭盔,而是將一個香囊頂在頭上,伸手直指香囊向年輕將領示意。

侯莫將軍笑道:“沒想到這江左女子脾氣也如此倔強,竟是不肯服輸!”

年輕將領一邊抽箭,一邊笑著說道:“其實,江陵並非江左,不過這裡的風土人情著實與北地大有不同。”

此時,忽地在王嬛的頭頂上出現一隻鷂鷹在空中盤旋。

那鷂鷹好像盯上了王嬛頭上的香囊,作了幾次試探性的俯衝,王嬛眉頭直蹙,但她騎在馬上不能動,又無法判斷鷂鷹的準確方位。

韋傳正抬頭看了看,皺眉罵道:“這臭鷂鷹竟然盯上我家小姐,當真該死!看老子射下他!”

鷂鷹的存在必然會對王嬛產生干擾,若是在關鍵時刻,王嬛動一下,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他摘下弓箭,拉弓就是一箭,箭從它身邊掠過,鷂鷹受驚,一下飛高了,但它並沒有馬上離開,依然在空中盤旋。

韋傳正臉上掛不住,便道:“這位將軍,最好是將這鷂鷹趕走,否則這場比試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