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中央,音樂聲戛然而止。

安靜了一秒鐘,兩秒鐘。

這幾秒種,整個現場,落針可聞。

只有谷小白輕微的喘息聲,透過話筒傳了出來。

然後,谷小白的聲音再起。

“啊——誰來帶她們回家……”

誰能把她們帶回我的身邊。

“啊——誰來帶她們回家……”

我若是死去,還有誰能把她們帶回來?

“啊——誰來帶她們回家……”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死去!

“啊——誰來帶她們回家……”

我那愧疚的心啊,我那無處安放的靈魂啊!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連續數遍之後,谷小白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低不可聞的呢喃聲:

“如果朋友你來自南方海上……”

如果朋友你來自南方海上,請一定要告訴我,你見過她們……

音樂停止。

谷小白唱完了。

他站直了身體,看向了看臺。

看臺上,無數的人眼睛都已經哭花了。

如此強烈的感情,如此肆意的宣洩。

谷小白的現場,總是有這種魔力。

讓人情不自禁地跟著哭,跟著笑,跟著肆無忌憚的宣洩感情。

在谷小白的現場,誰會嘲笑他們呢?

而有很多人,依然難以置信,這竟然是一首“考古學推廣曲”?

谷小白沒有去唱那些稀世珍寶,沒有去唱悠久的歷史,而是唱了這樣一首歌。

谷小白會寫那樣的歌嗎?

會。

他的《盛世太平》,大氣磅礴,讓人熱血沸騰。

但在這裡,他卻用這個角度,寫了一首考古學的推廣曲。

讓人意料不到。

但聽完谷小白的歌之後,他們卻理解了。

如果我們不帶她們回家,那不安的靈魂,那永恆思念的逝者,誰來讓他們安息,誰來讓他們團聚,誰來讓他們回家?

這就是我們的責任,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啊!

距離海上龍宮十多海里之外的地方,一艘考古船,正在國內領海的邊緣,靜靜等待著。

船上,幾個人圍著一臺手機,看著那影片,久久無語。

拿著手機的年輕人,手機都有點顫抖。

一名中年漢子轉過頭去,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乾咳了一聲,讓自己說話不要帶上哭腔,然後問道:“發現沉船了沒有?”

“沒……還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小白不是說,沉船就在這裡嗎?!”

“海床上確實什麼都沒有啊……”

“再找找!”

“是!”

中年漢子轉回頭來,看向了窗外。

他們必須找到。

因為,他們要讓她們回家。

要讓他的愛人,他的孩子回家……

一百三十年的等待,已經太久,不能再辜負他了!

海上龍宮裡,“碧海騎鯨”海上巡演的最終曲《歸鄉》的音樂聲響起。

這一刻所有人對這首《歸鄉》又有了不同的感觸。

他們跟著這首歌,一起大聲的唱著。

“窗外的野薔薇

早已開滿牆

遠行的人兒啊

何時歸故鄉……”

回來吧,那被人思念著的愛人。

回來吧,那被人牽掛著的孩子。

回來吧,那已經迷失了太久的靈魂。

回來吧,我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