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立馬擱下針,咚咚咚跑了。

聞笙悻悻然,“她被你嚇到了。”

“她自己技術不過關,還不許人實事求是?自尊心這麼強還出來打工?”

聞笙不敢再吭聲,抿了抿唇。

傅硯臨不耐地凝眸,“捨不得?我去給你叫回來,給你紮成馬蜂窩最好。”

聞笙告誡自己,當個啞巴吧。他現在在生氣,不能惹,能閉嘴就閉嘴,保命要緊。

祝清嘉老師曾說過,古往今來,憑著一腔視死如歸的熱血拼命往槍口上撞的壯士都沒什麼好下場,美名其曰死得其所,實際上是愚不可及。祝老師時常敲打聞笙,做人最重要的是識時務、知進退。當今時代,不僅要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亦是如此。

聞笙悄悄咪咪撇開目光,發現床頭的櫃子上放了一個密封打包盒,像是粥。她好奇地伸手去拿,奈何傅硯臨快她一步,抄起盒子扔進垃圾桶,冷不丁地說,“你老實點躺好,瞎動什麼動。”

聞笙只好作罷。

她掛水的時候,傅硯臨出去了一趟。

聞笙耐不住好奇,爪子伸向垃圾桶掏了掏。

果然是一碗白粥。

她頓時瞭然,這碗粥應該是他上午出去買的,而買回來病房空不見人,於是氣炸毛了去森鹿抓人。

聞笙想起他那甩臉子的樣子,忽覺得有一絲絲可愛。

傅硯臨回來時拎著一個保溫桶,裡頭裝的白粥。

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隻白瓷碗和一隻調羹,把粥倒進碗裡遞給聞笙。

聞笙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賞臉嚐了一口,誰曾想那白粥竟然是甜滋滋的。傅硯臨摻了白糖在裡頭。

白粥軟爛香甜,入口即化。

聞笙想起小時候,她身體不好,總生病,每次生病掛水都沒胃口,瘦得皮包骨。聞亭書每次都會給她煮白粥,晾得差不多涼了,往裡頭擱兩勺白糖,耐心地喂她吃。

可以說,糖粥承載了聞笙許多暖心的回憶。

傅硯臨見她吃了大半碗,不給吃了,從她手裡拿走了碗,見聞笙小臉兒要跨下去,他義正言辭道,“你腸胃炎,不能吃太多,晚點餓了再給你拿。”

聞笙覺得他如此行徑是妥妥的渣男行為——先勾起她的興趣,誘她深入,再狠狠丟棄,叫她意猶未盡,魂牽夢繞。

但醫生的確囑咐過要少量進食,聞笙只好作罷。

傅硯臨轉身進了病房自帶的獨立洗手間,打了一盆溫水出來,放在床頭,一張臉面無表情,“擦擦汗好睡覺。”

聞笙瞪大眼睛:???

傅硯臨眯了眯眼,兀自擰著毛巾,揶揄她,“你想的挺美。”

聞笙:我什麼都沒想!

“不打自招。”傅硯臨把毛巾塞到聞笙手裡,轉身出去,關了門。

聞笙只覺得面紅耳赤——

的確,她剛才下意識以為,傅硯臨是要給她擦汗的,所以才震驚。

可沒想到……人根本沒這個意思呀!

聞笙覺得自己最近著魔了,昏了頭,竟有那種想法。

傅硯臨出門後,靠在牆上,嘴角旋起一抹笑。

他是想給聞笙親自擦的,可這種事兒不是自討折磨嗎?他腦子又沒毛病的。

他自認為在自己沒有那麼好的自控能力,萬一把持不住,豈不是趁人之危嗎?

他傅硯臨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是個君子吧。

只顧著自己爽的那種畜生不如的事兒他不幹的。

可站在門口,傅硯臨忍不住腦子思維發散,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奔湧而來。他想起來以前看過一個片子,場地就是在醫院這種有“意思”的地方。狹窄的病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