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將撿起來的摺子放下來的時候,好久沒有提起的名字,出落在眼中。

“也不知道,他孩子多大了。”安紅韶翻開看了一眼,是葛文府恭賀太子得勝歸來的賦,也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後就輕輕的合上了。

連如期看了看,“這個尚且不知,若是你想知道。”

安紅韶笑著搖了搖頭,“他那樣的人,必然會得佳人,夫妻和順。”

因為,葛文府是一個極好的人。

隔日,皇后在御花園擺駕,見得勝的小參將。

“果然是你。”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安紅韶輕聲說起。

十多年了,一直杳無音訊,一度安紅韶都放棄尋找了,覺得流亡的路上,她一定凶多吉少。可沒想到,竟是給了自己好大的驚喜。

曾經連家的貴妾,如今卻是旁人口中最為有前途的小參將。

從前,楊氏管大房的時候,安紅韶是見過她寫的賬本的。對她的字跡印象深刻,是因為她的字瞧著並沒有受過名師指點,可是看上去一樣的好看。

楊氏低著頭,聲音變的有些粗獷,“正是,妾。”

她無奈的嘆息,怎麼也沒想到,皇帝的摺子皇后竟然也看。

她原本只想,拿了朝廷的好處,安度餘生的。

“抬起臉來,讓本宮瞧瞧。”安紅韶手中端著是精緻的茶杯,手指上戴著長長的護甲,一身鳳服比從前還耀眼。

而楊氏抬頭,因為常年在外,臉上沒有半分細膩,眉目間多冷硬,這種感覺就如同的安紅韶頭一次遠遠的瞧見葛小將軍的樣子。

她的身上都是風霜,是摸爬滾打過的痕跡。

“當年,你是如何離開的?”安紅韶說不上為何,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翻湧上來。

楊氏嘆了口氣,當年被送到庵中後,她並沒有就此失魂落魄,覺得一輩子就這樣了,而是觀察庵中地形,和來往之人。

最終,楊氏等到了驛官路過。楊氏這個人是什麼都豁的出去的,又會察言觀色。對方是熱心腸的,她就當嬌滴滴的落難失憶千金。對方是愛貪小便宜的,那自己也可以直接獻身。總之,哄騙的他帶自己離開。

她就跟著這驛官,大搖大擺的從城門離開。

而後在他的老家,待了三年入以新的身份入了戶部,名義上做了他的妻子。後來,得知邊關一直招募將士,她鼓動的那人主動調到邊關,路上直接將人做了。

而後楊氏一個人手裡拿了兩份戶籍單子。

她在邊關建功立業,等著功成後拿著朝廷賞的名號銀錢,選個地方重新生活。

楊氏出生在小地方,她學會了察言觀色。又來到了連家,領會了家族的意義。所以到戰場上,她該防的人也防,該信的人也信,反而能混的開。

人都說有才之人,當有鴻鵠之志,可是都去當鴻鵠,誰去當麻雀?楊氏曾聽旁人說,她是一個將野心放在臉上的人,想來安紅韶也是這麼認為,若是她想要留在朝堂做官,有朝一日被連家人認出來,必死無疑。

楊氏有野心,卻也不貪得無厭不懂得取捨。她只想好好的活,不想做早死鬼。

在朝廷立功勞後,就算回鄉後也會得到當地官員的禮遇。楊氏想著,到時候就做個買賣,她只要不撅人家的墳,不打人家的兒子,小日子總能過的滋潤的。

這也就是當初楊氏為何不直接經商的原因,士農工商,你單純的經商沒什麼背景,誰都能磋磨一下。

楊氏兩個戶籍,一個是官,一個是商。

算盤的打的很好,就是沒想到出現了意外。

安紅韶將茶杯款款的放下,“那你這麼多年,怎麼隱藏自己的身份的?”再次問了句。

提起這個事,楊氏才笑道,“只要對自己狠